笔趣阁 > 光芒纪 > 第59章 我会替你处理好一切的

第59章 我会替你处理好一切的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19.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叶母茫然无措,只说:“再说吧,我和深深商量看看。”

    男人长叹一口气,和叶母并肩坐在沙发上,悔恨地说道,“芝云,过往都是我对不起你们,现在我算看清了,到底结发夫妻不一样。我已经和那个狐狸精离婚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后我们复婚,带着深深俊俊一起,好好过日子。”

    叶母迟疑地看他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叶深深靠在阳台的墙上,拼命咬牙抑制自己身体的颤抖,却无法控制自己眼中的泪水簌簌顺着脸颊流下来,将自己面前的窗帘打湿了一大片。

    她长长地吸气,长长地呼气,用力地抑制自己,免得在这样的角落里大放悲声,免得泄露自己的行迹。

    两人靠着坐了一会儿,男人又看了看时间,说:“你给女儿打个电话吧,她应该快回来了吧?”

    叶母看着手机皱眉:“手机该换了,到了外地就没信号。你给她打一个吧?”

    “万一她不想见我呢?我们不让她到车站来接,还不就是怕她一看见我就生气走人吗?”他叹气说,“唉,不过亲生女儿总不会把亲生的爹给赶出门吧?”

    母亲想了想说:“地铁口那边不是有个菜市场吗?我们去买点菜,我给深深做她最喜欢的糖醋里脊。”

    “那走吧,现在讨好女儿是大事。”两人说着,一边收拾带来的东西,一边讲些北京的天气,带上门出去了。

    关门的声音响起,叶深深再也忍不住,终于顺着身后的落地玻璃缓缓坐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哭失声。

    哭了一阵子之后,她抬起手肘抹抹眼泪,从窗帘后出来,拎起自己的包,胡乱塞了些东西在里面,然后打开门,直接下楼。

    她沿着小区的路出走,越走越快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没有母亲了,也没有家了。

    她不想面对不愿意面对的人,不想谈不愿意谈的事情。

    她只想不顾一切往前走,愈远愈好,最好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连回忆和过往都找不到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叶深深失踪了。

    她的父母做好了饭菜在家里等她,一直到天都快黑了,发现她还没回来,这才觉得真的不对劲。

    叶母用叶父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却发现她怎么都不接电话,后来甚至直接关机了,而且,一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叶母终于无奈,给沈暨打了电话,告诉他叶深深失联的消息。

    沈暨震惊了:“不会吧?阿姨您到北京来,她和您还没见面,却不见了?”

    “是啊……会不会出事了啊?”叶母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您别急,我马上帮您找找看。”他挂了电话,马上拨叶深深的号码,发现她果然关机了。

    在这个世界上,关机的人,简直就是等于人间消失。

    沈暨给顾成殊打电话,劈头就问:“你知道深深失踪了吗?”

    正是午餐时间,顾成殊隔着餐厅的窗户看看下面的城市,皱起眉:“无缘无故她失什么踪?”

    “她妈妈来北京找她了,结果她说自己临时要去工作室处理一点事情,将钥匙放在门口给妈妈。结果她妈妈从昨天中午等到现在,叶深深还是没有出现。她妈妈给她打电话,一开始是没人接,后来直接就关机了。”

    “工作室那边怎么说?”

    “她就去了一趟,交了设计图后马上就走了。我怀疑她是不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事了。”

    “嗯,不然她怎么可能不去见自己的母亲呢?”顾成殊随口应着,举杯向对面正在谈事情的人致意。

    沈暨见他再没有其他的反应,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去找她了。”

    “怎么找?”顾成殊反问。

    “你还不明白吗?我要是觉得自己可以找得到的话,还需要问你吗?”沈暨简直顺理成章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

    顾成殊垂下眼,沉默了片刻,终于对面前人点了下头表示歉意,站起来走到窗边,低声问:“你觉得叶深深和我是什么关系?”

    沈暨微微皱眉,有点诧异:“我以为……你们是合伙人?”

    “为什么我需要为一个成年合伙人负责任?”

    沈暨迟疑片刻,又问:“朋友?”

    “为什么我会有一个摆地摊开网店的朋友?”

    沈暨都无语了:“好吧,是我的朋友,我需要你帮助我寻找一个失踪二十四小时的朋友,你能帮我吗?”

    顾成殊又问:“为什么我要帮你去找你的朋友?”

    “发生什么事了啊,成殊?”沈暨终于察觉了不对劲,“深深出事了,你居然准备置身事外?”

    “她是一个成年人。偶尔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有什么不行的,我为什么要替她操心?”

    电话就此挂掉,沈暨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自言自语:“怎么回事?这一股怨气,和深深吵架了是怎么的?”

    再想一想,他又皱起眉:“不可能啊,成殊这火似乎还冲着我来的,难道是我和深深惹他了?我做什么了?”

    一头雾水中,他还是放心不下,拿上外套出门,准备先去方圣杰工作室看看,沿路找找线索。

    就在下楼的时候,他接到了顾成殊的消息——

    昨晚九点四十分,叶深深以身份证入住了城西某酒店,一个人。

    沈暨长出了一口气,笑对着手机屏幕上“顾成殊”三个字自言自语:“承认吧顾先生,你是放不下叶深深的。”

    他给叶母发了消息,让她不必担心,自己已经有了线索准备去寻找叶深深,然后按下电梯。

    在等待电梯的时候,他随手打开了手机上的一条推送新闻,只看了一眼,便怔住了。

    他呆呆站在电梯门前,任由电梯上来了,缓缓开启,又缓缓关掉。

    他的目光只盯在手机上,那上面,是关于世界最大的奢侈品集团安诺特总裁宣布退休的消息,以后所有一切事务,将由他的长子艾戈·安诺特接任。

    短短一条百字不到的新闻,却让沈暨死死地盯着看了许久。

    左手开始隐隐作痛,明明伤口已经痊愈,那疼痛却似乎永远不会消失。他用力地握紧左手,将手指痉挛般收拢,随着心口涌起的巨大恐惧与悲哀,无法遏制地颤抖。

    他放弃了去寻找叶深深的打算,只不由自主地靠在墙上,呼吸沉重地任由秋雨的寒意将自己整个人侵袭。

    叶深深躺在酒店的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茫然无措。

    她出走了一天一夜。从自己家出来,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在这个城市陌生的街巷里一直走,一直走。

    陌生的电话打进来,她看归属地就知道是谁的,不接,任由它一直响。最后在路人异样的眼神中,关了机。

    她走过拥挤的大街,也走过偏僻的小巷。从一开始默默流泪,到后来表情都没有了,只剩下木木呆呆一个人。

    到昨晚九点多,她终于又饿又累地去路边吃了一碗面,抬头看见旁边的快捷酒店,认识到自己不能露宿街头,于是便开了一个房间,进去躺一会儿。

    休息一下吧,睡一夜就好了。

    她在迷迷蒙蒙中入梦。

    她梦见自己在那个一室一厅的拥挤旧房子中,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渐渐长成了如今二十岁的叶深深。

    她梦见妈妈踩着缝纫机,帮她用碎布做着裙子,而她坐在磨得已经掉了漆的木地板上,整理着布头,偶尔抬头和妈妈相视一笑。

    她梦见妈妈头也不回地走了,和那个男人手挽手,只留下背影。她无望地看着妈妈越走越远,最后痛哭失声。

    哭着醒来,已经是天亮时候。

    今天她真的无法照常去工作室,继续自己的实习生涯。反正请了假……就先这样躺一天吧。

    是不是,可以和方老师或者顾成殊商量一下,要求马上出差到外地?这样,就可以避免和父母见面了。

    不要见面。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目光空洞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灰迹,慢慢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是敲门声将她惊醒的。

    有人站在门口,不紧不慢地敲了两下,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没有动弹,依然躺在那里,不想理会。

    站在外面的人很有耐心,又轻轻地敲了两下。

    叶深深还是不想理会,躺在床上睁大眼看着外面。已经快中午了,连日的阴雨让西风渐起,外面树叶稀疏的枝条映在窗上,一直动荡不安地摇动着。

    门又被轻轻敲了两下。这次等了一会儿,传来服务员的喊声:“里面客人在吗?请开开门。”

    她只能勉强撑起身子,然后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顾成殊。身后的服务员有点不耐烦,正要朝着里面继续喊。

    叶深深站在门内,看着顾成殊,张了张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她忽然想起来,这确实是顾成殊的风格。之前他到她家的时候,也是这样敲门的方式。

    不紧不慢,似乎能控制世上所有的节奏。

    而顾成殊在走廊的昏暗灯光下,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她:“叶深深,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她现在的模样很不好看,头发散乱,满脸泪痕,红肿的眼睛和惨白的面容。那已经干涸的眼睛,在看见他的目光凝望自己的这一刻,又瞬间湿润了。

    “顾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叶深深强忍着身体的颤抖,隔着眼前薄薄的水汽凝望着他,蠕动着嘴唇许久,才干涩地吐出几个字。

    服务员见两人确实认识,便转身离去了。

    顾成殊目光朝里面扫了一眼,连踏入这种小房间的兴趣都没有,只低头看着她萎靡的样子,简短地问:“和你妈妈吵架了,所以离家出走?”

    “没有……但如果我回去,我们肯定会吵的。”叶深深靠在门框上,艰难地说,“我爸妈准备复婚了。”

    顾成殊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他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她,那双一贯锐利冷漠的眼睛,在此时昏暗的光线下,却透出一种沉郁迷离的光芒:“他们一起过来的?”

    叶深深咬住下唇,点了点头:“嗯……”

    “这可真奇怪,你爸那样的人,当年能那样残酷地抛弃了你们,如今又怎么会忽然跑回来和你妈复婚?”

    叶深深垂着头,就像一条濒死的鱼:“我回去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商议,让我出钱救我的弟弟。因为他打死了人,要赔偿一大笔钱。而且,他自己也全身瘫痪了,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