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且把年华赠天下 > 第119章 虎狼之药!(11)

第119章 虎狼之药!(11)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19.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有劳……先……生!”

    夏初七瞟了他一眼,“不劳。你闭上嘴,养精神。”

    袁形尴尬的闭上了嘴巴,夏初七怕他会失血休克,紧紧掐住了他的人中。

    李邈速度很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夏初七不与她废话,只让李邈按住袁形的胳膊,又让两个人摁住他的腿,拿出医药箱里的剪子来,剪开了他腹部的衣裳,用自备的消毒水消了毒,检查起他的伤情来。

    “袁大哥运气不错。”遇上她了!

    可以说他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也不为过,如果不是刚好遇上她,这样的重症创伤,换到此时的医疗条件,基本上很难救治。

    这里没有外科手术需要的设备和条件,夏初七只能凭借着经验来。先对他用银针施以了“针麻”和“止血”之术,再对伤口进行了消毒和缝合。在围观人群的嗡嗡声里,她完成着高精准的外科手术,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可一张脸紧绷着,从头至尾都极为冷静。

    她在缝合,袁形却是瞪大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先生,你……真是……神医啊……不痛……”

    “别说话。”

    夏初七瞪他一眼,继续手里头的活计,待伤口缝合完毕,又在他伤口上洒了一层她自制的三七止血粉。这个时候,袁形手下的兄弟在药堂里拿的敷料也送来了。她小心翼翼地裹上敷料,再在袁形的小腹上缠绕一圈消毒过的麻布,等伤口包扎好了,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长长松了一口气。

    “好了,如今可以抬去药堂了。”

    袁形嘴皮抖动了几下,看看她,又冲李邈露出一个笑容来。

    “邈儿,你这表弟,神,神医,真是神医。”

    他一脸都是络腮胡子,人也生得极黑,完全长成了一副绿林强盗的样子,只是两排牙齿却是洁白。那因疼痛而扭曲的笑,让李邈皱了皱眉头。

    “我表弟是有名的神医,医术自然是了得的。只是……袁大哥,谁能在应天府的地盘上,把你当街砍成这样?”

    袁形考虑了一下,狐疑地摇了摇头。

    “我也是不知,那些人功夫实在是好……”

    李邈皱着眉头,有好些话想问,可是这会儿在大街上,有无数人在围观“神医救人”,她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扶住袁形的肩膀,低低说:“袁大哥,此处说话不太方便,让他们先送你去药堂,等回头再仔细说。”

    “好。”

    袁形的马车离开了,夏初七救死扶伤的事儿也做完了,只是蹲久的身子却有些直不起来,两条腿更是酸麻得不行。她心里暗骂一句“落后的医疗条件”,就低着头随意地拍打起了发颤的膝盖来。可拍着拍着,地面上却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皂靴,头顶也适时地传来了一道不太友好的声音。

    “这位小先生,我家主子爷有请。”

    呵,天子脚下的主子爷太多了!

    她不紧不慢地站直了,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角,侧眸望了过去。

    就在街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四马并辔的黑漆马车,马车的青缎帘子里,有一双温柔夺目的眸子。那人也偏着头看她,眉目雅俊,黑发高束于头顶,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得如同谪仙,却又有着骨子里透出来的皇家之气。

    一时间,仿若隔着万水千山的思绪,滚滚而来……

    夏初七有些哭笑不得。

    她没有想到,“神医”的传言引出来的人,竟然会是赵绵泽。

    这个男人的分量太重了,重得怎么拎都拎不起来。

    于夏楚来说,这个男人是她生命的全部。

    于这个男人来说,夏楚只是他不屑的记忆。

    于她夏初七来说,这个男人狗屁都他妈不是。

    可即便他不算个狗屁,她也得把他当成狗屁来玩。

    心里绕了九道弯儿,仇人见了面本应该分外眼红,可她的脸上却格外的平静,只习惯性的翘了翘唇角,挑高了眉头,一副风流小骚年的样儿,冲马车里俊气的男人抱拳施了一礼。

    “不知这位小哥儿有何见教?”

    “你走上前来。”

    赵绵泽的目光里有那么一股子暖意,就像映在冰雪里的太阳,虽然很暖,但在夏初七看来,却比会刺入心脏的冰雪棱子还要尖利得多。笑逐颜开地望他,她的样子带了一点调戏的意味儿。

    “小哥儿找区区在下不才我有事?生疮了?害病了?还是家里要死人了?”

    她语气客套,面上恭谦,骨子里却傲慢呛人,骇得对面的人面色一变。而围观的老百姓却因了她这刺人的冷幽默,“哗啦”一声哄笑了起来。

    “大胆!”

    一声娇喝随即而出。

    自古以来都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赵绵泽还没说话,侍立在马车边上的小丫头便忍不住了,气得一张小脸儿通红,“你这个人好生无礼,我们家皇……我们家主子好端端与你讲话,你找死呢?”

    “怪了,我怎么无礼了?难不成区区在下不才我说的人话,你们都听不懂?我是个医官,我也是在好生问你们的话呀?我错了?”夏初七敛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又抱拳又作揖,丝毫不以那小丫头的怒气为意。扮猪吃老虎,她才是祖师爷。

    “你,你气死我了。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你竟敢这样大胆!”

    不理那个丫头蛮横的质问,夏初七唇角噙笑,望向赵绵泽。

    “这位小哥儿,在下身为良医官,路遇有人受伤,施以援助,大家伙可都见着了,那是为‘仁’。在下与你等素不相识,听闻你们询问,以礼相待态度恭谦地询问是否有疾,那是为‘义’。试问一下,在下仁义皆有,如今却被您家这位‘大嘴蝈蝈’恶声恶气的训示,是为何故?”

    在程朱理学被定为正统的时代,她这话很是犀利。

    当然,她为什么敢说得如此坦然,也是吃准了赵绵泽的心思。

    这厮想在他家皇爷爷那里捞一张“好人卡”,处处表现得温驯良善,对上恭谦,对下宽厚,人人都说此子仁孝端方,将来可堪大用。所以说,这样的一个人……渣,又怎么会为了她这个连底细都还没有弄清楚的人,破坏了他的优良形象?

    果然,赵绵泽眼皮微微一跳,不动声色地笑了。

    “抱琴,退下。”

    呵斥了丫头,望向夏初七时,他微微一笑,话锋突转。

    “你不识得我?”

    “我们有见过吗?”夏初七挑着眉头,满脸是笑。

    “自然是见过的,还不止一次。”

    赵绵泽的声音始终是温和的,如果不是太过了解这个人的“狠”都刻在了骨头里,夏初七真能把他当成一个阳光单纯的漂亮男人,因为他实在长了一张温润得如同白玉般讨喜的脸。

    可惜了!

    淡淡地眯了下眼睛,她假装好奇地将赵绵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心里那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的嘲讽情绪,漫不经心地掸了掸带着鲜血的衣裳,冲他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小哥儿生得如此好看,谦谦君子,温润而泽,神仙般雍容的人物,区区在下不才我实在是识不得。呵呵,瞧我这一身的邋遢,正寻思回去洗洗呢。所以抱歉了,小哥儿若是有事,但说无妨。”

    “可否找个茶舍一谈?”赵绵泽看着她。

    “茶舍?”夏初七挑高了眉头,唇角仍旧带着笑,“只怕不太妥当啊?不瞒小哥儿你说,我急着去市场上买萝卜呢。你晓得的,这入冬了菜蔬紧俏,去晚了,好萝卜都让人挑走了,剩下一堆黑心的,可怎么吃?”

    赵绵泽面色微微一变,“小先生这是要拂了我的意?”

    夏初七看着他漂亮的眉眼,想到夏楚临死之前还想见他一面的心情,轻轻勾着唇,摆出一副从前的夏楚绝对不会有的嘲讽脸,浅浅笑着说:“小哥儿要如此说,就当是吧,拜拜!”

    古今结合出一个“再见”的动作,她随手拉了李邈就要走。与她的手相触时,夏初七这才发现李邈的掌心已然湿透了。很显然,她这表姐比她还要紧张。

    不过幸而李邈不足十四岁便被送往了庙庵带发修行,先前在韩国公府邸,她性子清冷,深居简出,见过她的人原本就不多。更何况,一个小姑娘,四年多的变化还是很大,即便见过她的人,也不见得都认得出来。

    “都站住!”

    一声吼叫从她们背后传来。

    不是赵绵泽的人,是从应天府衙门方向过来的。

    原来就在夏初七与赵绵泽两个墨迹的当儿,应天府衙门的捕快听说这里发生了砍人案子。天子脚下,这种事官府还是要管的。这里离应天府衙门不远,这些尽职尽责的捕快,速度还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