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告白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19.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除夕,方老师做了许多好吃的,一早就将舒宜叫过来。

    舒宜穿着之前买的那件大红色的羊绒外套,头发高挽,露出白皙纤长的脖子。她一来,歪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蒋阳啧啧两声:“我就知道你,一定又是一身红。”

    一身红……舒宜没接话,她里面穿什么好像也被猜对了。

    方老师端着葱油鱼上桌,回头看了舒宜一眼,“这样打扮好看,果然恋……”

    “那是自然。”蒋阳飞快地接过去,“我的眼光向来不错。”

    “就是就是,大少爷的眼光是最棒的。”舒宜看了看他的腿,“你的腿伤好些没有?”

    蒋阳满不在乎道:“小伤,好多了。”

    舒宜见方老师和蒋叔叔还在厨房里忙着,不由道:“方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我和你蒋叔叔都做好了,端上桌就能吃了。我们还多做了一些酱肘子,卤鸭掌,迟点让你带回去。”

    舒宜甜甜地向她道谢:“谢谢方老师。”

    自从爸爸去世之后,她连家都没有了。往后的每一年,她都是在方老师家吃得团圆饭,饭桌上她还会收到方老师给她的压岁包,今年也不例外。

    舒宜开开心心地接下了,眼眸弯弯:“方老师,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年年都有压岁钱?”

    “还没结婚前都是孩子。”方老师也笑,“祝我们的小宜、阳阳新年快乐,万事平安。”

    “谢谢妈。”蒋阳冲着方老师咧咧嘴,又把手递到舒宜的面前,“我的咧?”

    “少不了大少爷你的。”舒宜将早已准备好的压岁包塞给他,“祝阳阳画技更上一层楼。”

    蒋叔叔都看不过眼了,瞪了蒋阳一眼:“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人要压岁钱。”

    蒋阳挑了挑眉梢,一脸“你们和我有代沟”的神色:“这是情感交流的一种方式,你不懂。”

    方老师被逗乐了。

    舒宜此刻站起来以饮料带酒,“这些年多谢方老师、蒋叔叔的照顾,这一杯敬你们新年平安喜乐。”

    方老师喝了一口饮料,笑眯眯地说道,“你那么懂事,又不用我们操什么心。到了明年换了别人照顾你,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方老师……”舒宜的脸莫名地红了。

    蒋阳抬头看了舒宜一眼,她的眼眸里荡漾着一种他看不懂的东西,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舒宜在这里用过午餐和晚餐,因为没有留下来过夜的打算,方老师就让她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早点回去。

    回去的时候,方老师还将多做的那份食物让舒宜带回去。

    蒋阳也不知道怎么了,兴致明显不高,一张脸紧紧地绷着,充满阴霾。舒宜要走了,他都没理她。

    舒宜和方老师蒋叔叔道别,又冲蒋阳挥了挥手,“阳阳,再见哦。”

    蒋阳头都没抬,只是伸出手朝她挥了挥。

    舒宜才回去没多久,手机突然“嘀”了一下。她一打开,才发现蒋阳给她发一个红包。她点击领取红包,上面显示“520”三个数字。

    舒宜彻底怔住,这3个数字代表什么,不言而喻。她总是自欺欺人地觉得她将蒋阳将弟弟,即便之前多有猜测,然而这一刻她开始觉得这件事有点大条。

    她的心绪紊乱,整个人都有些混混沌沌。最后一层纸即将破开,她不知道如何和他摊牌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若无其事地回了个“谢谢”的表情。

    门铃声在此刻响起。她从猫眼里往外探,发现许慕白竟提着大袋小袋站在门口。

    对于他的突然到来,舒宜只觉不可思议。她打开门,嗫嚅了一下:“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许慕白冲她抬了抬下巴:“你让一下,东西太重了。”

    “哦。”舒宜往旁边让了让,这才发现许慕白带了一堆食材过来,她愣愣地看着他将食材一样一样地摆放在厨房里,呐呐地开口,“你要做吃的吗?”

    “否则呢?”他清冷地开口,“我特地来陪你吃饭的。”

    舒宜明明已经吃过晚饭,又有点不好意思说:“你不用陪你的父母吗?”

    他低头看她,俊美的脸庞埋在阴影里:“我舍不得你一个人过年。”

    窗外传来噼噼啪啪烟花爆竹的声音,可这句话还是真真切切地传入她的耳中。舒宜心头一暖,有着说不出的感动,内心翻涌着一种潮湿的感觉,眼睛莫名地就红了。

    “还愣着做什么?”许慕白回头看了她一眼,将其中一袋水果和水果递给她,“把这个摆到客厅去,大过年的总要和平时不一样。”

    “嗯。”舒宜从他手里接过袋子,飞快地背过身将眼中的泪雾眨去。

    很多年了,她习惯了孤单,习惯了没有人照顾,习惯了不和人倾诉,习惯了背负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负担。

    过年也是如此,一个人也可以过。而如今有一个人与她说,他不舍得她一个人过年。

    她将袋子里的水果和零食拿出来一一摆放好,她忍不住回头去看,厨房晕黄的灯光下,有一个人正弯着身为她忙碌着,他修长的身影逐渐在她眼中模糊。

    许慕白的声音再度从厨房里传过来:“舒宜,鱼你想要怎么吃?清蒸?红烧?还是葱油?”

    “怎么样都好。”舒宜走过去,将从方老师家拿回来的一些食物摆在桌上,“我从方老师那带了一些吃的回来,我们可以少做一点。”

    “已经有几样菜了……嗯,那我再做五个菜吧,凑个十全十美。”许慕白整理出一部分食材,将剩下的都放到冰箱里。

    舒宜洗净手走到许慕白身边为他打下手,她垂着眸小声说:“许慕白,除夕夜你还亲自下厨,我挺不好意思。”

    许慕白唇角上扬,眼底细碎的笑意越发深浓:“不好意思什么?你知道我是另有所图。”

    “呃……”

    “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不知道这套理论在女人身上适用不适用。”

    舒宜眼角轻扬,她将系上围裙:“我帮你。”

    “好。”

    舒宜之前见识过他的厨艺,所以这次她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感到惊讶。她有意去学他的厨艺,他却仿佛是故意在支使她:“去切点葱末,不用切得太细。”

    “哦。”

    “来点儿姜,切成片。”

    “好的。”

    舒宜本来想偷师,最后被支使得团团转,她这边才刚切好葱,他又给她下达了下一个任务:“给我来两颗蒜,拍碎。”

    “好……”

    明明不是她做主厨,没一会儿,她就忙得一脸汗。她看了一旁的许慕白,他做菜的动作随意而潇洒,还挺有大厨的范儿。她吸了吸鼻子:“好香,你刚才那个酱汁……”

    他看出她眼底的渴望:“你是想学?”

    舒宜点点头:“嗯。”

    “你完全没必要学。”许慕白薄唇轻启,侧脸帅气得一塌糊涂,“你拿下我,就等于拿下了我所有会做的菜。”

    他的唇畔露出那种好看的笑容,仿佛阴霾的天空刹那被日光拨开,到处都是一片灿烂。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起来,砰砰砰,砰砰砰,震动得好彻底,她似乎听见了围绕在心脏上的坚冰被锤子击碎,哗啦啦地碎了满地。

    他眼眸清明,眨眨眼:“如果太感动的话,就亲我一下。”

    舒宜低下头,黑亮的长睫轻颤。

    许慕白用心地做了五道菜,每一道菜都被他摆盘成了艺术品。他将菜一道一道地在桌上摆放好:“来,尝尝我的手艺。”

    他拿下围裙,洗净了手,然后以优雅的姿势坐下来。

    舒宜虽然已经在方老师家用过晚餐,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忍不住坐下来陪着一起吃。

    “好好吃。”舒宜实话实说,每一道菜都做得很用心,她仿佛尝出了其中的爱意。

    “好吃就多吃一点,你太瘦了。”许慕白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不会啊。”舒宜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来,“我最近吃得脸都圆了。”

    “是么?”许慕白说话之间已经伸手捏住她的脸,滑腻的触感令他舍不得放手。他认真道,“还是那么点儿肉。”

    舒宜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伸手把他的手拍开。

    许慕白收回手来,唇边带着得逞的笑意,他心里突然有一个不错的想法,将她喂胖,软乎乎,抱着一定很舒服。

    舒宜一晚上吃了两顿晚餐,忍不住捂住肚子:“吃得好撑。”

    许慕白伸手拉她起来,建议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去江边看烟花?”

    “看烟花么?”似乎每年过年,她都是坐在家里看春晚,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即便是在方老师家,也是如此。

    “走吧。”许慕白取来她的外套给她披上,又给她拿了围巾,“多穿一点,外面冷。”

    “好。”莫名地,她觉得心情愉悦,好像去江边看烟花也是一件很令人期待的事。

    外面真的很冷,寒风猎猎,两人依在栏杆边上,江边湿气重,嫌得更冷。许慕白紧了紧她的围巾,动手将她的帽子竖起来盖住她的脸,帽子上有一圈厚实的毛看着毛茸茸的:“这样应该暖和一点。”

    舒宜点点头。

    对岸,烟花齐放,随着“砰砰砰”的声音,一簇簇各色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璀璨了整个漆黑天空。

    江边站着许多人,年轻的男女彼此依靠着,脸上带着兴奋欢愉的笑容。

    “好漂亮。”舒宜情不自禁地说道。

    “嗯。”

    不知道是不是景色太美,旁边的一对年轻男女拥吻在一起,随后又有几对情侣效仿,吻得难解难分。

    被拥吻的情侣们围绕,舒宜一时觉得有点尴尬,她刚想说点什么,许慕白已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她抬起头来看他,他黑亮幽深的眼眸中只有她的倒影。

    舒宜呼吸一滞,想要躲开这种近距离的亲密,却见他低下头来,声音低低道:“把眼睛闭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他密密实实地拥在怀中。她的面前一暗,他柔软的唇已经飞快地攫住她的唇。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头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似乎连手都不像是自己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的吻似是某种酒酿,芳香又醉人。他咬住她的唇,又一个烟花在耳边炸开来,但是她还是清晰地听到他呢喃的声音,“舒宜,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像巧克力一样融化了,全是黏糊糊的甜。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是冰冷的,没有阳光照耀,而此刻她突然发现心尖开出一朵灿烂的花来,芬芳怡人。

    她不知道这个吻经历了多么久的时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去的。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腿也有些软,脑海里全是江边的烟花和他近在咫尺紧闭的双眸。

    回去的路上,他握着她的手塞到他的大衣口袋中,他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唇齿之间那种淡淡的植物香气一直没有散去。

    许慕白将她送到家门口,伸手将她脖子的围巾紧了紧,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目视着她,水光潋滟的眸子含着浅浅的笑:“舒宜,新年快乐。”

    她垂头,喃喃道:“新年快乐。”

    舒宜踩着软绵绵的脚步往小区里面走,她才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看他。他还站在原地,清冷的脸庞带着笑意,眸光幽深藏着痴迷。

    他这样看着她,她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跳动。她微咬下唇,回到他的身边,不太确定地询问:“许慕白,你真的喜欢我吗?”

    许慕白拉过她按在自己的左边胸口的位置,温柔地看着她,“你听见了吗。”

    “咚咚咚咚咚……”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如此有力,舒宜傻傻地说着,“它跳得很快。”

    他轻眨了一下眼睛,挺直的鼻梁下,薄唇一张一合:“嗯,因为你,它感觉到了幸福。”

    舒宜靠在他的胸怀里,双手绕过他的腰部在他身后交握,紧紧地将他抱住。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脸部悄然发烫,她想或许这就是情不自禁。

    许慕白清俊的脸庞上,笑容一点点地扩开,他也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固执地不让她走。

    “我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恋爱是怎么样的。”舒宜轻声地说道,“但是这一刻,我贪恋这份温暖,我想这应该就是喜欢了。”

    许慕白低头亲吻她的发丝,脸上一片灿烂光华,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舒宜,我很高兴。”

    舒宜和许慕依依告别,才终于上楼。 她才走上楼梯道,拐弯处出现一个黑影,是蒋阳。他帅气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阴鸷,双眼暗沉,他拦在舒宜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为什么?”

    舒宜看到蒋阳出现在这里,满脸不可思议,他走路还不太方便:“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在家里过年吗?”

    他的眼眸中都是痛苦的神色,声音压抑着一丝哽咽:“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我?”

    舒宜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低着头,眼眸被长睫覆盖住:“那么多年,已经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你要的家,你要的温暖,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在努力为你实现。”他的声音变了调,还在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舒宜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蒋阳像一只暴怒的小兽,他踉跄地朝她靠过来,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地一下击中舒宜的脑袋,她的耳朵嗡嗡嗡作响,似被重金属敲击过。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样直白的话出自于蒋阳之口。

    他俯视着她,双眸中出现盛怒的情绪。脸部线条在黑暗中显得明朗,曾几何时,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已经悄然长大,可以称之为男人。

    若是说一开始那份朦胧的感情已经让她为难,如今这么明朗的告白让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舒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柔声道:“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异性有所渴望很正常,不过对象不应该是我。我们相处时间太长,你将这种亲情会错意也是有的。你或许还没有接触过其他女孩子,所以才会对我……”

    “日久生情?”蒋阳眉头紧蹙,眼眸深暗,“日久生情也罢,一见如故也罢。我对你的喜欢不是错觉,不是臆想,只是很纯粹的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那样。”

    舒宜面色苍白:“可是我只是把你当弟弟!”

    这种提醒如此残忍,将他残存的那一丝幻想统统击碎。蒋阳脸上线条绷紧,低吼出声:“我从未将你当过姐姐,什么弟弟姐姐都只是你一厢情愿。”

    舒宜握紧双拳,他每一次都反抗着弟弟姐姐的称呼,她只以为他害羞,却没想到他是真的抗拒。

    她低垂下眸子,缓缓说道:“你看我比你大四岁,我上高三你才初二,三岁就已经一个代沟了,我这个年纪对你而言已经是个老女人了。”

    “四岁算什么?”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伯母比我伯父大了八岁,你上次不也说还好么?”

    舒宜一时语塞。还记得大学那会,舒宜第一次见到到蒋阳的伯父和伯母。他的伯父是个风趣儒雅的男人,伯母是个优雅气质的女人。她当时听蒋阳说他伯母快五十岁了,不由叹道:“你的伯母看起来好年轻啊。”

    蒋阳当时碰了碰她,问道:“你说他们登对么?”

    舒宜点了点头,“当然很登对啊。”

    蒋阳停顿了一下:“忘记说了,我的伯母比我的伯父大八岁。”

    “啥?”舒宜当时很吃惊,视线在他们的脸上徘徊了良久,对蒋阳道,“那也还好。”

    “女人的寿命比男人长,所以女人大一点也挺好,两人正好可以白头偕老。”

    她点点头:“是啊是啊。”

    舒宜此刻有点懵,如果她知道当时那句话会留给她留下把柄,当时她肯定一句话也不多说。

    “年龄算什么,四岁算什么?伯母比我伯父大上八岁,他们的生活照样幸福,如今已经儿孙满堂。只要你愿意,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可我不愿意……”

    舒宜还试图说服他,可是蒋阳不给她这个机会,他飞快地说下去:“明年我们就可以登记结婚。”

    舒宜呼吸一滞:“阳阳,你冷静一点。”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再过一年我就毕业。这些年我拼命画画积攒了足够的钱,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家!等我毕业我就买房,房子里的一切都会由我亲手设计成你喜欢的样子。以后房子里有你,有我,有我们的孩子。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吗,我统统都可以给你!”

    舒宜的心骤然紧缩,忍不住呵斥了一声:“蒋阳!”

    他不松手,只是紧紧逼视她:“觉得不可置信是吗?我也是。可是喜欢上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

    一字一句敲击在她的心头,此刻似乎有液体滴落在她的手背上。舒宜的手微微蜷缩,眼眶莫名有泪雾涌现:“阳阳,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他粗着声音,声音变了调,“你知道蒋陌为什么不跟你相亲吗?因为我的阻挠,我答应给他画两幅春宫图贿赂他。”

    “……”

    “但是画的过程中我脑子里都是你,全都是对你的旖念,怎么办?”他满脸自嘲,“我想爱你想得快疯了!”

    舒宜的脑海里闪过那副香艳的图画,原来菜菜说的都是真的。

    “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很难受。”

    舒宜的脑子很混乱,她低声道:“阳阳,你先回去好不好?”

    他双目赤红,呼吸急促:“他有什么好?”

    “他对我好。”

    “我也对你好啊,我会千倍百倍地对你好。”他的声音弱下来,“舒宜,我哪里不好,我改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再也不会支使你做任何事,好不好?”

    “不是……”

    那个骄傲的男孩子这样低声下气地求她,舒宜心疼得心脏都要停住了。她的身体渐渐滑落,她捂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脸上全是泪水。

    “阳阳,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舒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乎睡不着,她不知道两人怎么分开的,也忘记自己是怎样回来的。她只记得两人无声对峙,彼此脸上都是晶莹一片。

    想起这么多年来两人相处得点点滴滴,舒宜眼中的泪水没有断过。她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她珍惜每一份感情,善待周围的每一个人。如果她知道有一天,蒋阳会对她产生这种想法,那么一开始她就不该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她喜欢蒋阳,当亲弟弟一样疼爱着,她喜欢他的明媚张扬,喜欢他骄傲的小性子,他的长相、才华都是她的骄傲。

    她不希望自己给予他这份不开心,她多么希望他永远都是那个快快乐乐的小太阳。

    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方老师给她打电话,让她过去一起吃中饭。

    舒宜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怎么样面对蒋阳,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方老师。最敬爱的方老师,如果知道她的儿子喜欢上了自己,会怎样呢?

    她抬手捂在自己的脸上。

    舒宜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没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声响了起来。舒宜起床,透过猫眼往外看,便见到许慕白站在门口。

    她想也没想就打开了门,两人大眼对小眼一小会,舒宜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曾梳洗过,整个人都是乱糟糟的,头发是蓬乱的,睡衣也是。她暗叹自己没睡好,怎么连脑子都坏掉了。

    “你坐会儿。”她匆匆留下一句就要往里面走,却被许慕白从身后抱住。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呆萌地模样,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舒宜,你傻乎乎的样子好可爱。”

    “可爱你个头。”舒宜挣脱了他的怀抱,落荒而逃。

    舒宜进了卫生间,飞快地收拾了自己。出来的时候,发现许慕白已经替她做了早餐,一杯热牛奶,一份煎蛋,还有一份他给她带过来的春卷。

    “谢谢。”舒宜坐在桌边享用她的早餐。

    “你怎么起得这么迟?”许慕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他突然伸出手抚上她的眼睑,微挑好看的眉头:“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是因为我么?”

    他的触碰若有似无,有点儿痒痒的。舒宜吞下口中的食物,回他:“才、才不是。”

    说完,她的脸又红了,似乎她在他面前就变成了一个小结巴。

    他撑着下巴看着她垂头脸红的样子,眉眼熠熠生辉:“我没有在做梦。”

    舒宜不解:“什么?”

    “我是来确认的。”他眨了一下眼,“昨晚的一切太美好,我担心都是我的幻想。”

    舒宜放下手中的筷子,做直了身体。她举起双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一本正经道:“许慕白,梦醒啦,梦醒啦,快点醒过来。”

    许慕白顿时被她傻乎乎的样子给逗笑了,他伸手将她两只手都握在手里:“舒宜,你以后最好不要在我面前犯傻……”

    “那样就不喜欢我了么?”舒宜面上满脸无辜,扑闪着黑亮的大眼睛瞧着他。

    “不是,是忍不住欺负你。”他微眯起危险的眸子,压低了声音可以加重了“欺负”两个字。

    她刚喝了牛奶,唇上一圈沾了白色的奶渍。她见他盯着她的嘴巴,不由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许慕白看着她的动作,瞳孔微缩,她粉嫩的舌尖地舔过粉嫩的唇瓣,不经意的动作却十分魅惑。

    他突然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他目光深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舔干净。”

    “哦。”舒宜有些不好意思,刚要伸手去拿纸巾,许慕白潮湿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堵住她的唇瓣。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舔她濡湿的唇。在她还在呆愣的时候,舌头长驱直入舔舐着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吸吮着她口中的奶香味。

    他们拥吻在一起,晨曦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的身上。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缠在一起,如此美好。

    “舒宜,不要逃避……”许慕白的身体前倾,将舒宜的身体桎梏在椅子和自己当中。

    他轻柔地吻着她的脸颊、耳朵,呼吸暖暖地吹过她的耳畔。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并不像往日里那样冷冷清清,像清风徐来,静静地在耳旁拂过。

    舒宜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喘着气。

    结束了刚才的吻,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热烈,那些伤感的、无奈的事仿佛远去。她想时间总会抚平一切伤痕,蒋阳总有一天会明白他会找到与他生命契合的那个人。

    “舒宜?”他柔声唤她的名字。

    她不好意思抬头,声音软糯糯:“什么?”

    “快点喝你的牛奶,要凉了。”

    她细声细气地回答:“不喝了。”

    “要不要我喂你?”

    舒宜的心中一个激灵,她的脑海里莫名地想起电视中男主角要给女主角喂东西的场面,好像是用嘴喂的吧?

    她端起牛奶飞快地喝下去。因为喝得急还呛到了,面色通红一片。

    许慕白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唇边含着微微的笑意。他伸出手来轻柔拭去她唇边的奶渍,还极暧昧地揉了揉她柔软粉嫩的唇瓣,眸子渐渐微暗:“你刚才在想些什么?”

    舒宜并不承认:“我什么都没有想……”

    他的气息逼近,声音带着无限魅惑:“你撒谎。”

    舒宜尴尬地站起来,有些慌乱道:“我去洗衣服啦。”

    她是爱情中的新手,在感情中她生涩而懵懂。她不知道别的男女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但是此刻她被戏弄地想要逃跑。

    舒宜到阳台上洗衣服,许慕白也没闲着跟了上去。他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翻看。他刚想和她说点什么,一抬头,正好瞧见了她手中的小裤裤,上面有一只小鸭子。

    他莫名地觉得好笑:“小黄鸭么,跟你挺配的,一样呆呆的。”

    舒宜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忙将手中拿着的裤裤塞回水中。她回头瞪了一眼在椅子上悠哉摇晃的许慕白:“许慕白,请你尊重我的隐私好吗?”

    “你的隐私?”许慕白笑得很暧昧,“迟早会成为我的隐私。”

    舒宜顿时有一种把他拍飞的冲动。等一会她还要把她的内衣裤都挂在阳台上,他坐在这里,她连衣服都不敢洗了。她闭了闭眼:“许慕白,请你进去好吗?快点!”

    他知道她害羞,没有为难她,放下杂志,乖乖地进去了:“好啊。”

    舒宜洗完衣服进去,发现许慕白正坐在沙发上看一部电影。他见她进来,冲她招招手:“过来,一起看。”

    舒宜坐得位置离他有点远,他强势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揽。

    舒宜抿着唇:“你干嘛对我动手动脚?”

    许慕白挑挑眉,对动手动脚这个四个字表示很不认可,他重重地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理所当然道:“抱着暖和啊。”

    她反抗:“不冷。”

    “在我面前不必逞强,我牺牲自己的热量给你取暖,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呃……”舒宜叹气,以前总觉得他清冷淡漠,但是熟识之后发现他偶尔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有时还让人恨得牙痒痒。

    舒宜刚开始还僵着身子,后来也就随意地靠在他的身上。许慕白为了让她靠着舒服,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自己的腿上。

    舒宜昨晚没睡好,精神并不好,她刚开始还看着电视和许慕白时候几句话,渐渐地声音轻下来,然后就睡着了。

    许慕白一动不动地坐着,轻手轻脚地拿了条薄被盖在她的身上。他垂眸看着她安详的睡颜,这张脸算不上倾城,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令人感到内心安宁。

    电视里放什么他一点都看不进去,他的眼里只有她,他时不时伸手轻轻地刮过她的睫毛,拂过她轻柔的发丝,抚摸她细腻的脸颊,很好玩。他没有告诉她,昨晚他没有睡好。朦朦胧胧中,他总觉得这只是梦一场。

    这一刻,她真真实实地枕着他,他才觉得真实。

    从前她不记得他,他所有的喜欢都是心酸。而现在年少时的梦突然成了真,一切情爱的等待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