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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凤璟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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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昭和,西域进京。

    萧飞和凤家二爷凤肣也随着归来了。

    萧飞回到凤家,直接去了主院,来到国公爷的面前,二话不说,直接跪下请罪,“是我无能,未能护好璟儿,有负父亲所托,愿受父亲责罚!”

    国公爷听了,伸手,把他扶起,眼里满是疲累,神情却很是平静,“起来吧,不怪你!”

    萧飞听了,脸上自责,愧疚的神色更重了一层,“不,都怪我,若是我能再谨慎小心一些的话,或许璟儿都不会出事儿。”

    国公爷摇头,“好了,不说了!”说着,看向凤宣,“他身体还未恢复,你扶他去歇着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好!”凤宣看着萧飞消瘦发白的面孔,心疼不已,“走吧!养好了身体再说其他。”

    萧飞点头,面色沉重,“父亲,那我先下去了。”

    “嗯!”

    “你伤势如何?”

    “还好!”

    “等下请御医过来再给你看看。”

    “军医已经看过了,不用特意再请御医了。”

    “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而且,宫里的药总归要比军中的药要好些。”

    “好,听你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国公爷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萧飞的背影,眉头皱的紧紧的。萧飞…。希望凤璟受伤失踪一事儿,跟你无关。不然…。国公爷想到凤宣,缓缓闭上眼睛,难窥内心想法。不过,可以肯定,心里必然很不是滋味,也会很矛盾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亲手毁去,何易!

    凤宣扶萧飞回到院,刚坐下,萧荛儿就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爹爹!”

    看到萧荛儿,萧飞脸上露出一丝浅笑,透着慈爱,“荛儿!”

    “父亲辛苦了,女儿做了些吃食,你趁着吃点补补体力。”

    萧飞看了,欣慰,“果然都是父亲爱吃的,荛儿有心了!”

    “都是女儿应该做的!”说着,放下碗筷,伸手端过丫头手里的水,“爹爹洗手!”

    “好!”

    梳洗过后,萧飞简单的吃了点儿,又跟萧荛儿说了会儿话。

    直到,萧荛儿看到萧飞脸上露出疲惫色,体贴开口,“爹爹你先歇着吧,女儿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萧荛儿对萧飞那是真的关心。一来,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萧飞从对她从来都是宠爱有加。再来,萧飞可是她最有力的靠山,她自然是想他好好的。

    萧荛儿离开,萧飞不有叹息,“荛儿真是长大了!”

    “你这才感觉到呀!”

    “是呀!从荛儿定亲我才真正感觉到。”

    凤宣听了,笑了笑,而后,正色道,“让荛儿跟玿儿定亲,你真的没意见吗?”

    萧飞微笑,点头,“嗯,我没意见,玿儿是个好孩子,我也很中意。”

    凤宣听言,看着萧飞脸上的浅笑,真正放下心来,“你不怪我擅自做主就好!”

    “你做事儿,我自来放心。再说你跟荛儿找这夫家,没有更好的了,我如何会怪!”

    凤宣听了,心里高兴,“好了!别贫了,你赶紧躺下歇歇吧!”

    “我一路都在马车上躺着,倒是不累。”萧飞脸上的疲惫之色消散,看着凤宣道,“倒是璟儿的事儿,你真的不怪我?”

    “你也是尽了力的,我怎么会怪你!”

    萧飞看着凤宣,虽然沉重却依然柔和的眼眸,叹了口气。

    看着萧飞脸上的歉疚,负罪感,凤宣不由劝慰道,“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凤璟出事儿我们都不想,但是也都能理解你。”

    萧飞摇头,不再多说这个,转而道,“璟儿媳妇儿怎么样?”

    “这还用问,心里肯定是不好过了。璟儿受伤失踪时,她还算平静,扛着,等着!可自从确定凤璟死亡,她也随着倒下了,唉…。”凤宣叹气,心情沉重,“这事儿搁到谁身上也都受不住。”

    “到底是我亏欠璟儿夫妻,你得空经常去陪陪她吧!”

    “这个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好了,别说了,明日还得进宫,你歇会吧!”

    “好!”

    凤宣给萧飞掖好被子,看他闭上眼睛,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轻脚走了出去。

    凤宣离开不久,萧飞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床幔,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三皇子府

    “殿下!”

    “嗯!”赫连珏看着眼前的绿牡丹,应的漫不经心。

    “西域和昭和已经进京了。”凛一说着顿了一下道,“而且,皇上把接待的事宜全部交给了太子来负责!”

    赫连珏听了,神色无一丝变化,“所以呢?”

    “贤妃娘娘说,让你从旁帮衬些。”

    “本殿没空!”

    凛一听了,嘴巴动了动,最终垂首,不敢多言。

    赫连珏继续欣赏那依然妖娆多姿的牡丹,看起来兴致颇好,“郡王妃,不,该叫侯夫人了!蔺芊墨最近可好?”

    “回殿下,九爷的暗卫和凤家的凤卫护的太近,属下等无法靠近!”

    赫连珏听言,缓缓笑开,“九爷确是个有心人,这份情谊很是难得呀!”说着,忽然伸手,刚还长在枝茎上的花儿,被赫连珏纳入手中。

    凌一看着,心头莫名一跳。

    “你去告诉贤妃,本殿的事儿让她不必操心。在宫中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宠妃就好。”

    “是!”凛一领命离开。

    赫连珏看着手中的花儿,眼里溢出一丝不舍,“多好的花儿呀!可惜了…”

    凤家

    “夫人,大小姐来了!”

    蔺芊墨听了,抬眸,“请进!”

    凤竹颔首,“大小姐,请!”

    华美的衣服,精致的妆容,却掩饰不住眼里的疲惫,憔悴。少了过去的安逸,平和,多了一抹化不开的沉郁。

    “坐吧!”

    “嗯!”

    凤冉坐下,蔺芊墨倒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而后静默,静待!

    凤冉看着蔺芊墨,同样消瘦的面孔,心里很是复杂,开口,“我今天是为蔺纤雨的事儿来的。”

    “嗯!”

    “你真的怂恿蔺纤雨去诱惑袁朗了吗?”

    “没有!”

    凤冉听了,垂眸,“我相信你!”

    闻言,蔺芊墨眼帘微动,“相信我吗?”

    凤冉抬眸,浅笑,笑意勉强,“嗯!因为,你若是真的恼恨我,想膈应我。就不会找蔺纤雨一个庶女了,而是找个家世了得,让我莫可奈何,不能随意打杀的。找个样貌足够美艳,足以把袁朗魅惑的找不到东西南北的女人了。”

    “应该吧!”

    “还有蔺毅慎,你的庶兄。在事发后,他和他夫人杨氏两人就去了袁家,向我道歉,并直接把蔺纤雨给带走了。蔺毅慎说,这件事儿跟你无任何关系,是蔺纤雨的不是。请我相信他,请求我不要因为这件事儿对你生出误会,心生怨怼。并保证,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让蔺纤雨出现在我的面前。”

    “蔺毅慎这事儿做的…认理不认亲。有点儿傻,以后蔺纤雨必定会怨上他!”

    “确实有点儿傻,不过却是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跟蔺毅慎相比,袁朗…。就是个懦夫。”凤宣嗤笑,眼里带着嘲弄,还有失望,沉闷,“对于自己做下的事儿,他只是不断的向我说,他是被人算计了,说以后定会小心…。说了很多,却都是在表示他自己的无辜。一点儿歉意,一句对不起都不曾说过。”

    蔺芊墨静静听着。

    “手脚都在他的身上长着,若是他恪守礼仪,从不曾靠近蔺纤雨,人家就是想魅惑他,陷害他,恐怕也没那个机会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袁朗若是不起心,也不会有这次的事儿。他的解释,让我看到的不是他的无辜,而是他的怂!男子汉敢做就要敢当,可他…。”

    袁朗这次的表现,让凤冉除了心伤,更多的是失望!

    “其实,他就算承认了又如何?”凤冉冷笑,“他府中又不是没有女人,就是再多蔺纤雨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了,我也不觉得如何。我是他袁家八抬大轿抬进去的,现在已儿女齐全,府中正儿八经的姨娘也动摇不了我的位置,更何况蔺纤雨这个顶着外室名头进来的了!”

    “还有蔺纤雨被蔺毅慎带走时,他的反应。是完全的漠视!他以为他那样,是表现出了他对蔺纤雨的无心,不在意。或许他认为,他这样做我心里会舒服些。其实,却恰恰相反,我不觉得舒心,我只觉得心里发寒,感到害怕。不由想,他今天能这样对待蔺纤雨,有一天会不会也能这样对待我?”

    蔺芊墨听了,开口,“好好护着孩子,男人的心,有的时候经不起探究。”

    凤冉点头,“你说的不错!我没必要去探究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他还敬我是正妻就好,其他随意吧!有那份心思,我不如多操心孩子。”

    “嗯!”

    “把积压在心里的事儿都说出来,我觉得心里轻松多了!本来大宅院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是我从前对他渴求太多了。现在这样也挺好。挺好…。”

    不再渴求,是因为彻底失望。说挺好,可更多的却是心伤!

    凤宣说完,两人一时沉默。

    良久,凤宣开口,“有句话我现在说,也许不合适,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

    “你说!”

    “我哥哥不在了,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蔺芊墨听了,放下手里的杯子,抬眸,“也许会四处走走!”

    “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凤家的好,一个女人出门总归有太多不便,也太危险。当然,我也不是想你为我哥守一辈子,毕竟你还年轻,膝下也没一儿半女。这样守着,老了日子未免太凄凉。”凤冉说着,苦笑,眼圈泛红,“虽然说着话对不起我哥,但是同为女人,我想说…。守过孝期,若是有合适的,你就再找个吧!”

    凤冉的话,让蔺芊墨感到有些意外,也不免有些动容,“凤冉,谢谢你。不过…。再找怕是太难。毕竟,这世上能比上你哥哥人还有吗?再嫁也是将就,而我不想!”

    “确实,这世上能跟我哥这样疼爱媳妇儿的少有。也因此,我才跟你那样说。我哥若知道你这样孤着,泉下怕是也难心安。”

    泉下!这两个字,蔺芊墨听在耳中,心里排斥。

    “这些以后再说吧!倒是你,以后少了一个人护着,日后过日子也多些谨慎,你哥走的时候,在你身边放了两个凤卫,都当信,你有什么时候吩咐她们即可。”

    凤宣听了,抬手,擦去眼角的水色,“我会的!”说着,压下心头那酸酸涨涨的痛意,提醒道,“以后,凤嫣若是再来你这里,你能避就避着她吧!她是心冷之人,怎么都暖不热。”

    凤冉说的含蓄,蔺芊墨却听得明白!

    蔺纤雨事出,凤嫣即刻就去了凤冉那里。但却不是去送温暖,而是去撒盐,外带挑拨,道尽蔺芊墨的坏,向凤冉表示同情,及可怜。极尽嘲弄之本,冷心冷漠尽显。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大部分都是凤冉再说,蔺芊墨在听。而后,凤冉就去了凤腾那里。

    凤冉离开,凤竹来到蔺芊墨跟前,低声道,“夫人,刚凤青来问,萧飞回来了,他那里可要让人看着?”

    “无需!免得打草惊蛇。”

    “属下知道了!”

    “珠华的事儿可查出眉目了?”

    凤竹摇头,“因为时间太久,铺里的匠人很多都表示没什么印象。属下打算去问问那些已离开铺子的老匠人,或许他们其中有谁见过。”

    “嗯!”

    萧飞他们归来,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个饭,算是表示迎接,庆贺他的平安。只是,桌面上气氛却无一丝欢快之色。凤璟刚下葬,国公爷身体越发不好,这个时候就算是庆贺,也无人敢欢腾。

    简单的吃过晚饭,大家既散了。

    皇上已派人来告知,明日昭和新君和西域新帝进宫。望国公爷,凤家人都能入宫。关于凤璟的事儿,可以对西域帝王当面要个说法。

    赫连昌那架势,一副欲为凤家当家做主态度。

    蔺芊墨冷笑,伤害凤璟的西域皇子已死。现在再来口舌之辩,还有何意?

    赢了,赫连昌也不会容许他们动手杀了西域新帝。

    输了,得到的也不过是西域帝君一句深表歉意。

    赫连昌嘴上已答应攻打西域,可给出的行动却是一直在筹备之中。

    赫连昌的态度,越发让蔺芊墨确定,他跟西域新帝之间,肯定有着苟合。

    所以,明天皇宫一行…。恐怕看到的又是一出恶心的戏码。清楚,因此蔺芊墨明日不打算去。凤家有国公爷在,轮不到她开口。而且身为女子,也没开口跟赫连昌论辩的资格。更别提动手了!如此,去做何?

    翌日

    国公爷带着凤家众人去了皇宫,蔺芊墨以身体不适为由,静守在凤家,等待消息。

    同时在家的还有凤腾。凤腾身体自来不好,又因凤璟之事,精力越发不好,进宫走动都吃力。自然也就留下了。

    这边,蔺芊墨未等太久,木子回来,满身杀意,满脸嗜气!

    “夫人!”声音重重,透着隐忍。

    看着木子的神色,蔺芊墨确定,看来不止是被恶心到了。

    “西域新帝怎么说?”

    “他说主子是大瀚的叛徒!”

    木子话出,蔺芊墨脸色骤然沉下,眼眸寒意外溢,“继续说!”

    “说,西域七皇子之所以谋杀主子,是因为主子羞辱了他的皇姐,害的他皇姐不堪受辱自刎而死。西域那狗皇帝更言,西域之所以反击大瀚,都是被主子给逼迫的。因为主子在去了边关之后,曾对他言明;若是他不能舍五座城池出来,大瀚凤家军必然扫平了他西域。他不想西域的百姓面临家破人亡不得不出来应战!”

    “或许是意外于西域的强硬,主子在其后的对持中,态度开始出现缓和。五座城池的事儿不再说,但却几次三番的对他诱言;只要西域能给足够的好处,主子即刻就可退兵并保他西域以后之安。”

    “西域新帝王不齿主子的无耻,却敬畏赫连昌这位仁君。他不想赫连昌被主子这样的人蒙蔽。所以,开口许诺给主子百万金,先迷惑主子然后等到回京之后,再向赫连昌表明一切。这也是他这次随着来大瀚的真正原因。”

    “西域对大瀚的忠心,对赫连昌的尊从,从来不曾改变,以后更加不会变。”

    “对大瀚不忠之人是主子!所以,对于主子之死,他表示无话可说。”

    木子说完,抑制不住身体发抖,眼睛爆红,极致的愤怒。

    蔺芊墨眼眸暗沉一片,“无耻果然无极限!昭和呢?对于扰乱边关之稳怎么说?”

    “昭和…。”木子顿了一下,才道,“说是因夫人而起!”

    “是吗?”

    “因为夫人杀了昭和二皇子安晟,安晟胞弟,咽不下这口气,一时冲动,这才在边关起了乱。此事,主子一直知道,但对昭和却是没有一点儿表示,连一个解释,一个说法都不曾给以,只是不断地对他们施压。说,若是他们敢妄言一句,就平了他们昭和。”

    “夫人是引起大瀚和昭和之乱的源头。是真正的祸水,”

    “而西域的命格师,曾看过夫人的命格,说夫人命硬,乃是克父,克夫之灾命!但凡给夫人过于亲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主子之死,夫人是主要因素!”木子说完,直接道,“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请你下令!”

    蔺芊墨垂眸,未开口,静默良久,看向木子,“西域既然和凤璟达成了交涉,那么,他可有拿出什么证据出来?”

    “他拿出了主子的玉佩!”

    蔺芊墨闻言,心头一跳,“凤静的玉佩?可是他走的时候戴在身上的哪个?”

    “是!”

    “你可确定?”

    “属下确定,那玉佩主子戴着了好几年。属下是近身伺候主子的,对那玉佩再熟悉不过。所以,属下可以确定那是主子的没错。”

    蔺芊墨听了,忽然笑了,“如此,再好不过!”

    木子听了不明,“夫人,这是何意?”

    “木子,你现在就即刻去帮我确认一件事。只要确定了…。谁是谋害凤璟之人,马上就会知道。”

    木子闻言,心头一震,“夫人,你说!”

    “你现在…。”

    随着蔺芊墨的话,木子眼中惊骇,震惊,暴怒,变换不停…。

    蔺芊墨说完,谨慎提醒道,“小心点儿,注意自身安危。”

    “夫人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

    “嗯!”

    木子离开,蔺芊墨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凤璟曾给她写的信,放入药箱中,做离开的准备。

    祸水,命硬,克父,克夫,灾命!这些话一出,凤家所有的不顺都会被归结在她的身上。这次,无论国公爷和老夫人再说什么,凤家人也容不得她了。

    “过去一直期盼着什么时候能再离开凤家,跟你一起四处走走。可却没想过最后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离开,而你也不在身边。曾经离京是被蔺家驱逐,这次是被凤家驱离。看来,我人品果然不好,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得自由。”

    人生就像是一个圈圈,绕来绕去,她好像又绕回了远点。只是曾经了无牵挂,自由自在的心却不再有。

    “夫人!”

    听到凤竹的声音,蔺芊墨放下手里的药箱,抬头,“何事?”

    “夫人,珠花的事儿有进展了。”

    “是谁的?”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属下找到了在背后同样寻找珠花下下落的人。”

    “在哪里找到的?”

    “当铺!属下曾向当铺交代过,若是有人询问珠华典当,让他记得把人拖住,叫人去主子旗下的茶楼找人。现在属下把人带来了!”

    秀锦是在野外丧命的,如此,她身上不见得东西,很有可能是被人搜刮一空后,拿去店铺换去银钱了。那幕后之人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带他进来!”

    凤竹抬手,凤卫提着一个年逾三十多岁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很陌生的面孔!

    蔺芊墨从床头的桌子上拿过珠华,“在找这个?”

    女子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

    “这是你的吗?”蔺芊墨问着,拿起女子的手看了一下,看到上面厚厚的茧子,放下,“看来是习武之人,你主子是谁?”

    女子依旧沉默。

    “不说吗?可是要我扒光你了扔到大街上去,你才愿意说若说?”

    女子闻言,嘴巴紧抿,看向蔺芊墨,眼里溢出怒色,“郡王妃倒是好本事儿。”

    懒得跟她费唇舌,“你不说,我早晚也能查得到。凤英,把她脱光了,点了穴道,再扔出去!”

    “是!”凤竹应,伸手,女子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蔺芊墨,你果然够狠!”

    蔺芊墨听了,静静看着她,不予回应。

    “大少奶奶,小的是大爷院里的柱子,大爷让小的过来,请郡王妃过去一趟。”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女子头低了下去,蔺芊墨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

    “看好她!”

    “是!”

    ***

    看到蔺芊墨,还有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凤竹,凤腾淡淡开口,“坐吧!”

    蔺芊墨抬脚,在凤腾对面坐下。

    凤腾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蔺芊墨,“宫里进贡的新茶,尝尝看!”

    蔺芊墨伸手接过,看着凤腾平静的眉眼,心头溢出一丝奇怪的感觉,诡异,不好。

    “不知父亲叫我过来,是为何事?”

    凤腾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不急不缓道,“宫中刚发生的事儿,你可都知道了?”

    蔺芊墨听言,眼神微闪,“嗯,已经知道了!”心中那怪异的感觉越发浓厚。

    “对于以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未想过。”

    “是吗?可我听凤嫣说,你不准备留在凤家,准备四处走走。”

    “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既然如此就继续留在凤家吧!”

    “能留在凤家自然不错,只是经过宫中这一出事。凤家怕是再无我立足之地。”蔺芊墨看着凤腾,手指开始无意识在桌上画圈圈。

    “只要你想,就可以!”

    “我不太明白,请父亲明言。”

    凤腾看着蔺芊墨,静默,少卿,开口,“只要你开口承认一个人。”

    “承认一个人?是谁?”

    “凤璟的弟弟!”

    凤腾话出,凤竹眼眸瞪大。

    蔺芊墨握着杯子的手,骤然收紧,嘴角却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弟弟?看来父亲是对凤璟思念过枉了,都开始出现臆想了。”

    凤腾对蔺芊墨的话充耳不闻,仍旧不疾不徐道,“他叫凤祺,今年二十二岁。其妻吴氏,家世平凡,现在育有两子一女。”

    蔺芊墨听着,不再说话。

    凤腾淡淡道,“吴氏人很平庸,跟精通谋算的你无法比。所以,她进门也威胁不到你,反而会帮着你稳住凤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只要你承认了凤祺的身份,再说一句,凤璟他们二人早就见过并已相认。他们自会护你在凤家一生富贵!”

    “一生富贵吗?可是我不太稀罕,怎么办?”蔺芊墨说着,视线落在凤腾的脖颈上。

    “咳咳....”轻咳过后,凤腾脸色微白,声音也越发清淡,“我知道你对凤璟的情意。凤璟对你是无可取代的,对我也是同样。若非他现在不在了,凤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但世事难料,而你们又无子嗣。所以,若是想保住大房,还有你自己的安稳,我们必须承认凤祺的存在,让他回来,顶替凤璟的位置,撑起大房这片天。”

    蔺芊墨听了,看着凤腾,幽幽沉沉道,“我一直以为凤家大爷病的是身体,可现在才发现你病的最重的是那颗心,已经腐烂了吧!”

    凤腾听言,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蔺芊墨你是聪明人,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应该明白,凤祺若是回不来。凤家由他人做了主,那么,你在凤家就等于是寄人篱下,那种滋味并不好。”

    凤腾说完,蔺芊墨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神色越发冷暗道,“我不介意,一点儿不介意,完全不在乎。我情愿寄人篱下,也不会承认他的存在,绝不...”

    闻言,凤腾眉头皱起,“蔺芊墨,为何这样固执?”

    “这不是固执,而是恶心,你,让我觉得恶心....”

    “蔺芊墨,呃....”

    凤腾话未说完,蔺芊墨突然出手,银丝闪现,寒光掠过,弹指之间,绕于凤腾脖颈之上!

    感受脖颈那一抹紧窒,凤腾眼眸暗下,神色却无太大的波动,“你要杀了我?这对你没好处。”

    “我不需要好处,我只要你消失。”

    “你气我让凤祺取代凤璟的位置?”

    “凤祺是谁于我无关,他要坐上什么位置,我亦无所谓!可你....”蔺芊墨眼眸暗红,沉戾森然,“可你不该伤害凤璟。凤家其他人,对于凤璟的无踪,离去,心里表示冷漠,生出算计,我都不在意,也不在乎。但是,唯独你不可以。你是他的父亲,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在他危难,生死未卜之时,你该给予的是眼泪,而不是冷漠,不是谋算...”

    凤腾听言,眼底神色变幻莫测,而后开口,“可他现在死了,我给予什么都唤不回他的性命。”

    “他离开了,你就把他轻易抹去了,是吗?”蔺芊墨说着,看着凤腾,冷冷道,“还有那个刻着凤字的珠华,你是不是也应该说些什么?”

    凤腾听了垂眸。

    蔺芊墨眼眸冰冷,“是担心我继续探查下去,会挖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发现他们暗中已做下的恶事。所以,你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主动坦白,是吗?”

    “这其中有一些误会!”

    “呵...这就是承认,确实跟他们有关系了。”蔺芊墨阴戾道,“让我猜想一下。根据你的想法可以推断出,那位凤祺必然也是早有此心。而现在确实是最佳时机,也以为已经十拿九稳了,这凤家郡王爷的位置,理所当然是他的了。毕竟,我这个失去相公,又无子女的女人,若是想过的安慰,必须依附他们才行。只是,那位中庸的吴氏,却不喜欢我压在她的头上。所以,就想着出手坏了我的名声,让我彻底抬不起头来。若是不想被赶走,遭人丢鸡蛋,泼馊水,以后就老老实实的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可是这样?”

    凤腾听了未说话。

    蔺芊墨松手,收回银线,面无表情道,“好好活着吧!看看你那位好儿子是否同样能给你撑起一片天。让你生活的跟以前一样,安逸又自在。”

    蔺芊墨说完,抬脚,大步离开。

    凤腾看着蔺芊墨的背影,伸手碰了碰脖颈,感受那淡淡的刺痛,眉头紧皱。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比起凤璟,凤祺确实相差太远。不然,他也不会拖到现在还进不了凤家。只是,却不能就这样放弃,不然.....他丢失的不止是自在,还有尊严!

    蔺芊墨走出凤腾的院子,心口酸胀,看着凤竹,茫然又迷茫,道,“什么是亲情?你明白吗?”

    凤竹摇头,干涩道,“夫人....”

    齐嬷嬷那边小跑着走过来,道,“夫人,国公爷和老夫人回来了,请你过去住院一趟。”

    蔺芊墨听了,一言不发,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夫人....”

    凤竹摇头,“齐嬷嬷稍等一会儿吧!”说完,疾步追上蔺芊墨。

    “好!”齐嬷嬷站在原地,看着蔺芊墨的背影,心情沉重。自从郡王爷不在,凤家就彻底乱了。

    片刻,蔺芊墨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抱着药箱,手指尖流淌着一抹猩红,齐嬷嬷看了心里一紧,“郡王妃...”

    话未说完,在看到后面凤卫手里提着的女人,心里一窒。那瞪圆的眼眸,还有脖颈上的血红告诉,告诉齐嬷嬷,这女人已经死了!

    “给凤腾送去!”

    “是!”

    齐嬷嬷听了,神色惊异不定,凤腾?不是父亲!

    “郡王妃,你...你还好吧!”

    “好,很好...”蔺芊墨抱着药箱,往主院走去。

    一路上,曾经看到她卑躬屈膝的下人,开始往后退。

    一路走来,曾经对她热情有加,亲近不已的凤家人,看着她开始皱眉,眼里厌弃毫不掩饰。

    世态炎凉,人情悲喜,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