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医门锦绣 > 第一百〇九章 旧案

第一百〇九章 旧案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19.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老爷!”程大夫人急得扶住了他,使劲给他顺背,丫头又急急给他端来了茶水,他抿了一口,只觉得口中实在酸涩。

    这一次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多事都冲着三弟来?

    程运之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很快吁了一口气,大步往外走。

    又问了小厮情形,方坐上马车往宫城方向驶去。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对策。

    私开矿藏那是死罪!

    皇帝包庇得了程耀,大雍朝臣不肯,大雍法律不肯。

    事情太棘手了。

    早就劝他不要胡作非为,现在好了,惹出一桩又一桩事,程运之连连扶额。

    这个三弟性子狂妄,曾把谁的话当一回事过?

    “着人去宋嘉那问个讯,对方到底掌握了什么罪证?”程运之朝外头吩咐一声,立即有人领命而去。

    宋嘉是刑部侍郎,程运之的门生。

    事实上,程运之这才吩咐下去没多久,就有人回来透口讯了。

    “老爷,宋大人着人来告诉您,状子是今日卯时初刻递上去的,那人还大敲了刑部观堂的鼓,弄得人尽皆知的,证据呢?倒是没有看到,暂时只递了状子!”

    程运之眉头皱得深深的。

    只能先去看看情形,再做打算。

    程运之如常上朝,往日别人看到他,都要过来恭敬讨好地唤一声“都督大人早”,可今日大家对他还是敬而远之。

    程运之来的比较晚,大殿里,几乎所有该来的大臣都来了。

    众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他颔首一笑,儒雅地走到俞况前头,武将之首。

    程运之虽然是武将之首,可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像个文人,人称儒将。

    事实上,程运之虽然任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却没有上过战场。五年前,五军都督府的兵权还掌握在洛王府手里,是白坚和程运之一手把洛王府给推了下来。

    程运之顶了上去,成为五军都督府的都督,手下有两支军队,一支驻守在皇宫北郊玄武门之外,被称玄武军,主要拱卫皇宫,一支驻守在皇宫里头,便是羽林卫,只要负责皇帝护卫。内外相制。

    暗地里,许多大臣对于程运之坐上这个位置是不满的。

    非皇室宗亲,又没有立过战功,却占据武臣之首的位置。

    想要服人很难。

    但有两个原因,让大家只能把话默默吞回肚子。

    第一个即是皇帝十分信任他,程运之这些年几乎是皇帝第一心腹,皇帝对程运之更是言听计从。很多人仰程运之鼻息而活,哪里敢说他半个字。

    这第二个原因便是俞况,俞况自知道程运之任都督后,对他十分推崇,俞况不比旁人,他坐到如今的位置是靠军功一点一滴拼下来的,朝中没有人不服他,正因为俞况服程运之,所以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

    前两年,程家很想把程英嫁给俞云谦,后来怕皇帝不高兴,没有提这个事。

    现如今,程箫未娶,俞瑶瑶未嫁,程大夫人一直打这个算盘。

    不过,今日大家的眼神带着几分犀利。

    这个世上没有身居高位的不倒翁,苏家被算计了,崔家倒了,白坚如今也不管事了,估摸下一个到了程家吧!

    放眼满朝,如今就剩程家还是响当当的权贵世家。

    俞家子嗣凋零,齐商和谭鑫虽然有声望也位居高位,却没有成显赫之势,至于刚刚崭露头角的穆家,就更不用说了。

    该不会,皇帝想动程家了吧!

    大家这么琢磨着。

    “程侯爷,程三爷在越州这所作所为,你知不知道呀?私开矿藏,可是死罪,难道这事,他也没跟您商量?”御史大夫徐进摸着胡须冷嘲热讽。

    满朝文武谁都知道徐进的脾气,刚正不阿,谁的面子都不给。朝中几乎没有人算是他的朋友,不过也正因为此,他才能做好御史大夫这个位置。

    皇帝想要制衡朝堂,需要这么一个人。

    程运之不疾不徐拱了拱手,“徐大人,您好歹是御史大夫,三司之长官,没有证据的事,怎么能随便乱说,再说了,程耀虽然是我弟弟,但他是朝廷命官,边关有事,也是跟三省长官和圣上商量,怎么跟我商量来了呢!”

    程运之不痛不痒地挡了回去。

    只是徐进摸了摸胡须似笑非笑,“程侯爷,你别急着把自己撇清楚,证不证据的事,你也别着急,人家证据没送去刑部,可是送来了我御史台!”

    “!!!”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程运之更是眸光一沉,冷冷盯着他。

    “哦?那就请徐大人说说,给了什么证据!”

    “哈哈…..”徐进摇头晃脑地甩了甩袖,“还是等圣上定夺吧!”

    他话音一落,便见内侍官高高喊起,穿着明黄色朝服的皇帝神色不善地走了进来。

    大家见皇帝沉着脸,纷纷肃整了一番,齐齐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皇帝顶着黑眼圈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皇帝淡淡说了一句。

    “.……”

    底下大臣蒙了一圈。

    那斗志昂扬的徐进听到皇帝懒洋洋这句话,顿时觉得情况有点不妙。

    斟酌了一下,他还是开口道:“皇上,今日一早,有人递了状子来御史台,状告西南都督程耀….”

    “朕知道了!”皇帝不耐烦地抬手打断了徐进。

    满朝震惊!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人家状子都递了三个地方,皇帝居然不过问?而且还是私开矿藏这等大罪!

    徐进觉得自己喉咙生生被呛了烟。

    大理寺卿瞿满和徐进相视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帝难道这是要护着程耀?

    这都护着,是不是等到谋反了才当回事啊!

    齐商身为即将致仕的内阁首辅,忍不住站出来说话了。

    “皇上,此案关系重大,又有人命官司在里头,今日一早,这一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连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臣建议三司会审!”

    齐商的话合情合理。

    程运之心沉了沉,低着头不敢看皇帝。皇帝心里怎么想的,没人比他更清楚。

    大家纷纷望着皇帝,等着他的决断,皇帝幽幽地盯着御案上铜香炉,手指敲打在案上,久久没有说话。

    大殿里寂静一片,直到众臣快失去耐心时,皇帝开口了。

    “朕已经派人去了越州,等到查明真相,即开堂审案!”

    徐进闻言立即上前一步道:“皇上,那告状之人已经提供了证据!”

    皇帝眯着眼望了过来,冷幽幽地盯着徐进,那种眼神是徐进从没有遇到过的,冰凉冰凉。

    徐进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他一直战斗在除奸去恶的第一线,皇帝一直很欣赏他,今日是怎么了?

    “谭鑫!”皇帝看向默不作声的内阁次辅。

    “臣在!”谭鑫垂着眉上前一步。

    “朕命你处理此案,将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收到的状子和证据一一查验,如有情况,立即抱朕知晓!”皇帝沉声吩咐。

    谭鑫刚刚被重用,自然是唯皇命是从。

    “臣遵旨!”

    众臣听到这话心凉了一半。

    大家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何如此袒护程家,对于苏家、崔家和白坚,他可是毫不留情,冷血得吓人,如今对程家,却是百般遮掩,到底是为哪般。

    程运之垂着眉没说话,仿佛跟他无关似的。

    皇帝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待大家各自回归诸位时,皇帝轻声叹道:“诸位爱卿,稍安勿躁,程耀这件事也许没有这么简单,夜南国先来告状说程耀无故侵边,转眼间又让人来告程耀私开矿藏,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额……..”众臣你看我,我看你,确实觉得奇怪。

    皇帝这意思是?

    “父皇,莫非这是夜南国的诡计?知道程耀骁勇善战,想乘机除掉他,好方便他们夜南国行事?”荀冲飞快地转悠着他的脑袋瓜子思忖道。

    众臣眨眨眼。

    说的挺像一回事的。

    夜南国不喜欢程耀是事实,可程耀走了,难道大雍就不会派新的大将去吗?

    夜南国除了把程耀拉下马,得罪了皇帝,还能捞到什么好处?

    有些心如明镜的大臣,心里却有了别的盘算。

    皇帝一脸欣慰地望着荀冲,“还是我儿聪明,思虑周全!”

    “嘿嘿….”荀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

    众臣无语凝噎。

    所以程家这事…到底怎么办?大家再次拿眼去瞧程运之,程运之还是宠辱不惊。下朝后,程运之借口身体不舒服,早早回了家里。

    回到家里后,立即在书房喊来幕僚,商量对策。

    告状之人给三司送了三份状子,可见目的是逼皇帝三司会审。偏偏皇帝不如他的意。

    “侯爷,可见圣上对程家是万般信任呀,这案子,圣上是铁了心不让夜南人得逞!”一个幕僚讨好道。

    程运之坐在主位上,目光冷凝如冰,凉凉地盯着他,“你真以为这是夜南人的诡计?”

    “额…….”

    四位幕僚,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沉思。

    “那侯爷,这确有其事?”其中一白衣中年男子问道。

    程运之点点头,叹气道:“虽然三弟没有跟我商量,可我估摸这事八九不离十,这些年,他在越州没少贪赃枉法!”

    他无奈地摇摇头,他在京城小心翼翼,偏偏程耀在西南无法无天。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写了信去墩劝,完全无济于事。

    一人分析道:“那莫非三爷在越州得罪了什么人?”

    众人闻言心下一紧,屏住了呼吸。

    “如果三爷真的如侯爷所说,这些年在越州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一人点头。

    大家默默叹气又不说话了。

    直到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黑衫幕僚开口道:“这次事情不简单,先是夜南国进京告御状,告我们三爷擅自动武,结果这事没引起朝臣注意,圣上遮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对方来了第二招,给三司递折子,刑部和大理寺只单独递了状子,偏偏把证据给了御史台,可见对方知道刑部里头有侯爷的人,而大理寺瞿满呢,是个狡猾的狐狸,唯独把证据给了直肠子徐进,徐进定然会把事情闹大,彰显自己的刚正不阿。侯爷,这幕后之人,完全是有备而来呀!”

    程运之目光沉沉盯着他,这位幕僚最擅长抽丝剥茧,通过细节推断出整个脉络,程运之很喜欢他。

    “如果…如果他逼圣上三司会审而不得,那么还会有后招,如此看来,对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不是寻常的复仇啊,夜南国怎么进京的?他又是怎么得知京城各部关系的?如果三爷只是在越州称王称霸而得罪了人,恐怕对方没这个能耐,而且整件事看起来,筹谋已久,侯爷,三爷曾得罪了什么显贵吗?”

    黑衫男子狡黠的眼神望着程运之。

    他不认为这是一起简单报复程耀张狂行为的案子。

    程运之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手扶着交椅,心里千回百转。

    得罪了什么人?

    也许确实欺负了夜南人,可是夜南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皇帝肯定会护着本国将军,哪里会给他们做什么主,更何况这几日夜南的王子在京城吃喝玩乐,仿佛也不太提那件事。

    现在事情接二连三来,可见非同一般。

    突然,程运之眼眸猛地一亮,一道精锐的光芒射了出来,又渐渐沉寂下去。

    他颓然坐倒在交椅上,心顿时跟沉入冰冷的湖底般,手脚开始发凉来。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吗?

    程运之如铅的面色,将众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