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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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ong>何仲、朝华都是看着胡天手上的令牌发怔。

    侍神人诸多令牌中,主执王令为尊,次之便是客王令牌。

    何仲道:“绝非误发,客王令认主,且定然是主执亲予。”

    朝华点头:“然则为何竟连侍神人都不知分毫,不知分毫便得了此令?”

    他二人均是不解,相对无言。

    此时王惑抬头:“因为有贡献啊。”

    “什么?”

    王惑便道:“何仲你将‘王相友休死’说得太复杂!依着修士对神族之事贡献来分,就好理解了。”

    依着修士对神族之事的贡献,“王”乃贡献最甚之修士;“相”是次一级可辅佐神族事业的;“友”就是求同存异的朋友;“休”则是不相干之修士;“死”便是阻挠阻碍。

    若以此分来,极有可能便是胡天对神族之事有巨大贡献,故而得了这块客王令牌。

    胡天此时在天流云上躺下,看叶桑:“为什么他们不能直接问我?”

    “怕是太过出乎意料,故而不信你会讲实话。”

    “就算是要我讲,其实也有难度。我又不是姬颂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他为什么没把侍神人的事儿告诉我……”

    叶桑思索:“难道是忘记了?或是知道穆尊会说?”

    这个太有可能了。

    胡天也懒得去计较:“一下子升了等级,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嘛。这个令牌感觉特别厉害啊,下次不拿它垫桌角了。看谁不顺眼,发个追杀令?”

    说完胡天却突然想到了姬无法。

    胡天蹦起来:“您三位等等,等等再讨论。我有个重要的问题。”

    那三人齐齐转身,看向胡天,目光灼灼。

    胡天问:“姬颂那老头儿可是你们说的主执?”

    “前主执。近来他将主执之位传与其子。”

    “对对对,”胡天点头,“那诸位的少楼主,是不是就叫姬无法了?”

    三人齐齐点头。

    胡天捂住胸口:“擦!要死!”

    “如何?”

    并着叶桑,四人一齐问。

    胡天说:“我临来前,在仓新界买了个面人,小孩儿被打屁股的造型,给你们少楼主寄了。”

    那个小混蛋,从前威胁自己发追杀令,这不会玩儿真的吧?

    此时,二十界之隔的乌兰界,姬无法却是忙得很,完全没脑子下什么追杀令。

    姬无法正被他爹打屁股,两瓣屁股打得红彤彤。

    姬北沼冷声道:“还敢不敢偷偷去后山捉虎豹雷虫了?吃了你怎么办!”

    姬无法趴在他爹腿上不说话。

    姬北沼又问了一遍。

    姬无法憋了憋:“爹,你从前不是这么揍我的,你是不是偷看到那个面人了?是不是你把面人弄坏了的?你赔我,哇呜!”

    胡天还不知道,一个面人给姬北沼提供了新的揍孩子姿势。

    胡天问:“那个追杀令要怎么下达?”

    何仲、朝华虽然不解胡天之意,但客王令牌持有者发问,却是不好推脱不知的。

    何仲道:“分情况。若是‘相友休’这三类转成‘死’,三个执事商议,再由主执下令。若‘王’字辈,得全侍神人的执事到齐商议,才可下令。”

    “那就好!”胡天撇嘴,“您二位说了那么久,也该给我说说,天梯楼和侍神人是什么关系了吧。”

    此时何仲、朝华也是认了胡天的令牌,心绪缓和。

    为客王令牌持有者解释基本问题,这事儿虽很是妄幻,但何仲还上前来,尽可能详尽解释了一番。

    “这便是牵扯到了侍神人的发展。”

    前番说过,侍神人中的“王”字属的修士,常年隐居。而他们隐居之处,便是天梯楼。

    天梯楼最初成立,是为了招揽修士,实验神族功法。后因经营,发展成招揽修士,实验各类新功法,并对外提供咨询服务。当然这些都是需要付足灵石的。

    现下的天梯楼,更像是一个为侍神人赚钱之地。

    “天梯楼核心,仍是侍神人。且主执尚神之心,从不会动摇。”

    天梯楼数任主执,只将毕生精力尽数花在天梯楼与侍神人庶务之上,直至老死。

    “别说旁人了。你呢?”王惑此时坐到胡天身边,用手戳胡天胳膊,“你到底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得了那块客王令?”

    胡天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我爬上了天梯楼三十三层,然后被个神族功法选了……”

    话没说完,何仲扑过来抓住胡天肩膀:“你说什么?神族功法?”

    胡天脖子后仰,极力避开何仲那张老脸:“是,一个神族功法,叫……”

    “闭嘴!”朝华突然喝道,“何仲,功法之名,我等不可知晓!”

    这便是侍神人的不同权限了。

    何仲手紧了紧,终是放开胡天:“是我失态。只是,只是没想到,死之前竟能听到这个消息。只是胡小友,自己修习的功法不可轻易说与旁人听,可能会给你招来祸事的。”

    胡天点头:“知道了。”

    话至此时,一些都明了。众人都是一家的。

    而何仲他们祭神,要寻神狱囚台,必要将十二圣地都走一走。

    朝华便邀他二人:“叶桑推测的金元素丰沛的兵器,依着我见,怕也是在神狱囚台的。既如此,不如我等一道走吧。”

    胡天、叶桑自然是乐意。

    王惑就更开心了,他看了看归彦,兴高采烈:“好好好,那我们现下去哪儿玩?”

    这五个坐下商量,何仲、朝华、叶桑又是一番商讨。

    王惑则在一边自己玩儿,用绣花针给珍珠戳孔。

    胡天也是瘫在一边,手里抓着个天梯楼的令牌看来看去。胡天伸手戳了戳归彦:“其实这牌子是个咱俩个人分的。”

    归彦看着兔子,敷衍:“嗷。”

    胡天收了令牌,看天:“好想吃烤鱼啊。”

    归彦立刻站起来,伸出蹄子按在胡天脸上:“嗷嗷!”

    胡天哽了哽:“客王令牌都没烤鱼重要?也是,民以食为天嘛,船……不,朝华前辈,您能给云停停,让我下水捞个鱼?”

    胡天不但捞了鱼,还捉了虾,逮了螃蟹,抓了花蛤。总之见啥捞啥,捞了一堆海鲜来。接着这人坐在天流云上,怀里抱着个火盆,盆下是火种,盆上烤大鱼。

    胡天还能拿出铁钳来串鱼虾,再拿出油盐调味料,刷刷洒洒。直搞得香飘千里。一整个天流云的格调都被他拉低了。

    胡天边烤边给归彦喂,再殷勤递盘子给叶桑。

    叶桑便是抓着铁钳挥斥方遒,同何仲、朝华分析水流走向,推演神狱囚台最会出现的地方。

    何仲还来帮腔:“是如此,很正确。”

    叶桑:“另者,据我推测,再有半年,此处便是要由旱季转雨季了。”

    若到了过度季,且是由旱季转水季的过度季,那时海界河天全界暴雨,便是水下也会变得更凶险。便是不适宜祭神了。

    但半年的时间,无法将十二圣地走一遭。跟别提再等向导了。

    “可我等来时,分明推测是还有一年的时间。”

    叶桑抓了新鱼串儿,认真道:“过度季必在半年之间,您且看前几次的水流……”

    叶桑抓着铁钳,咬了大虾,再挥舞铁钳指点江山。

    如此又是一番。

    胡天听得一知半解,也不曾去打扰,倒是看着王惑拿着绣花针着实不易,便对他说:“你为什么不用点功法,比如剑气什么的。”

    王惑愣了愣:“对啊,我为什么非要这么戳呢?”

    胡天哭笑不得,此时却听朝华老太讲:“既然小叶桑如此肯定,那就先去野嗟海沟吧。”

    何仲也是皱眉头:“这向导也不要再等了,我是没法再等到下一个旱季了。”

    朝华也不再坚持:“那就不等了。”

    胡天挥着只虾尾:“前辈,师叔,我家兔子很灵的,下了水,一定能很快找到金元素所在。”

    如此,这一行人便是去往野嗟海沟。

    幸而何仲、朝华也是祭神来过几次,知晓些大致方向。再以罗盘、搜神推演的功法辅助,同心协力很快找了个大致方向。

    待到胡天归彦将海鲜吃完,再美美睡了一觉,便有人拍胡天肩膀:“师弟,醒了,快到地方了。”

    胡天睁开眼。

    此时已是午夜,四周静谧,天流云停留在水面上。向远,月亮半在天上半在水中央,极大极近,好似伸手能摸到。

    月华澄澈,盈盈铺成海面。

    胡天半晌回神,看向手边。归彦侧身躺着,梦里咂咂嘴巴。

    四下兔子也睡着,围着归彦睡成个半圆形。

    胡天先将红绿黑黄四只兔子塞进灵兽袋,再将白兔子提起来递给叶桑,小声说:“师姐,这只给你保管。”

    最后,胡天才挠了挠归彦的耳朵,凑过去小声说:“懒虫起床,懒虫吃早饭啦。”

    归彦“噌”一下站起来,一脸迷蒙,又歪了歪。

    胡天忙伸手将它扶住,归彦眯眼看胡天:“啊噢?”

    胡天道:“咱们到野嗟海沟了,要下水了。你睡饱了没啊?要不再睡一会儿?等到有好玩儿的再叫你。”

    归彦闻言,立刻侧身歪在了胡天胳膊上。

    胡天想了想,便在胸腹正中贴了个避水符,再将归彦塞进了怀里。刚好让它靠着避水符睡。

    如此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