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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变味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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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慢慢的转身看向自己。

    她瘦了,瘦了很多,脸色也苍白了很多,就连以前艳红的樱唇,如今也变成了淡粉色,倪玄玥看向站在凤仪宫入口处的莫璇。

    那身淡蓝色的长裙,让她显的更加的病弱单薄,可这一点也没有让她倾城的容貌黯然失色,反倒是那眉宇间的病容,更加增添了她身上的飘渺的感觉。

    就在倪玄玥和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莫璇,看她在听到了自己夫君刚刚那么说之后,她会有什么反应时。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事发生了,始终表情未变,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笑容的莫璇,突然慢慢的柔柔的,向倪玄玥和现任的太子古月辰的方向,微微俯身施了个礼,起身优雅从容的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的犹豫彷徨,没有带走半朵云彩,就那样离开了。

    倪玄玥有种想要追上去的冲动,好像莫璇这次一走就会消失不见了,可是理智却让他没有真的迈开脚步,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

    倪玄玥不停的在心里面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她那里也去不了了,因为没有他的命令,魏驰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

    古月辰皱着眉目送着莫璇离去,心里不免担心起来,转头看向倪玄玥。

    那个女孩太聪明了,聪明的可怕,她不来哭,不来闹,更不来指责和埋怨。只是无声无息默默的看着、听着和笑着,从容的应对这里的一切,仿佛她早就已经看透了一切,早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违反了一般人的认知,违反了常理的,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显现出了她的可怕。如果她想普通人一样,来哭、来闹、来指责来埋怨,她将不会成为任何的问题,只要引来反感。

    可是现在,不管她所做的一切是出于无心,还是有意、特意的为之,她的这份安然,已经正中了倪玄玥的下怀,让他的心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坚定。

    坐在马车回丞相府的路上,莫璇不顾小红的阻止,打开车窗边吹着秋风,边看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

    其实莫璇今天之所以进宫,一是听小红和小绿两人,之前聊天时无意提起皇长孙今天会回宫。二是看小红和小绿两人,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她知道今天一定是有事要发生。

    不管是去关心皇长孙,还是心里担心倪玄玥,她都进宫了。

    莫璇嘴角向上扬了扬,她真的很庆幸自己今天有进宫,听到了该听到的,看到了该看到的,知道了该知道的,明白了该明白的。

    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和倪玄玥之间的约定也算正式解除了,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回到丞相府后莫璇拿出了,之前倪玄玥交给她的那枚玉佩,看着手里墨绿色的玉佩,莫璇告诉自己,把这个玉佩还给了他后,她就终于自由了。

    可当莫璇想到这里时,心里泛起说不出的苦涩,自由,以前是那样的向往,现在却显得是这样的讽刺。

    她还能有自由吗?她还能有离开这里的机会吗?虽然从青儿害她那次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让魏驰给自己把过脉,但她自己的身体,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虽然上次毒发的日子,除了钻心的疼痛之外并没有要了她的命,她当时为了不让别人听到和看到自己的狼狈、难堪,用棉被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死死地咬住床单,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在这样度过了一夜后。

    其实她当时都多的想要,尽情的大哭和大叫出声呀!可是那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变成了奢望。

    在那晚过后,她虽然没有死,却感觉自己像是没有了半条命似的。而剩下的那仅存的半条命,却像是在急速运作的沙漏一样,不停的从她的身上流失,任凭她怎么努力的想要抓住也不行。

    咚咚咚,从皇宫中传来的钟声,传遍了月腾城的大街小巷。

    丧钟的敲响,意味着一代君王的离去,老皇上于当天晚上戌时驾鹤西归。

    在举国哀悼的同时,新皇上继位登基。

    接连几天兰焱国全国,都是在各式各样的哀悼庆典,祝贺大典中度过,丞相府也是如此,只是有一个地方例外——梅园。

    在等倪玄玥回府给他玉佩的这段期间里,莫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她即使是想走下楼,在满是枯叶的池塘边上坐坐,对她的体力来说也有些吃不消了。

    她只能每天坐在窗前,打开窗望向满园的枯败。

    兰焱国皇宫御书房

    “皇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同意,朕对外宣布你的真实身份呀?”坐在皇位上的古月辰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样一拖再拖的,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他能顾虑什么?您、我、那些大臣百官、天下的黎明百姓?能让他顾虑的不就是丞相府里那个人吗!”萧烈言轻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怎么,你非要等她死了以后才恢复身份吗?”

    萧烈言的话让他得到了一记寒光,“瞪我也没用,现在你我身份一样,同时朝廷官员,等哪天你丞相变为了王爷,我就自然是不敢再说你了。”说着对坐在一旁的倪玄玥耸耸肩。

    “报,丞相府送来急件。”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把手里的信封交给倪玄玥。

    随着倪玄玥看信的动作,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把整间御书房都冻结了。

    萧烈言收起了刚才的嬉笑,起身走到倪玄玥身旁拿过他手中的信,看了一眼后递给书桌后的古月辰。

    信是翔御国太子战南谨,与郡王玄宇舟联名发来的,信上写林双儿在翔御国游玩时,与翔御国一位贵族世家的千金小姐,在酒楼发生了争执,林双儿把那位小姐推下了楼梯,那位小姐不幸惨死。

    由于事件发生在闹市区,被许多围观的百姓看见了,影响极其的不好。

    紧接着信上一一列举了林双儿的种种罪行,以及要对她处于绞刑的处罚。但最最微妙的是,信的最后写到,战南谨和玄宇舟对楚璇云的琴艺十分的欣赏,想要招她去翔御国,如果倪玄玥首肯的话,他们可以考虑一人换一人,把林双儿给放了。

    换句话说,就是用莫璇去换林双儿,不然林双儿必死。

    “皇兄?”古月辰看向倪玄玥。

    他知道林双儿对于倪玄玥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对于倪玄玥府里的那个人,倪玄玥并不是完全一点感情也没有,不然他也不会怕回府了。

    倪玄玥的母亲是老皇帝在微服出巡时认识的,当时本想是接她母亲进宫,可是她母亲是个聪明人,知道宫中的险恶,当时并没有随皇上进宫。

    可是即使她没有进宫,有些人也还不会放过他们母子,沈艳娇在知道了后,就派了杀手去追杀他们。

    当时是在林双儿的父母帮助下,让杀手误以为林双儿的哥哥和他的奶娘,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这样倪玄玥母子才得以逃过了一劫。

    但从此他就欠了林家一条命,所以他答应了母亲,这一生都会保林双儿平安。

    “烈言,你去办,就按照他们说的办。”就在古月辰和萧烈言看向倪玄玥,等待他做出决定时,没想到倪玄玥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哦,好,”萧烈言应了声,拿起那封信就向门口走去。

    “等等,”古月辰叫住了他,“皇兄,你可考虑清楚了?将来不,”后悔?古月辰话还没有说完。

    倪玄玥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看向萧烈言,“去办。”

    古月辰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丞相府

    萧烈言把信交给莫璇,吩咐小红他们给莫璇收拾东西。

    “不用麻烦了,”莫璇方下手里的信说道,“只要把‘问情’和我第一次来时的衣物带上就好。”其他的东西都不是属于她的。

    小红、小绿看了看魏驰,又看了看萧烈言,后者点点头,“就按照小姐说的办。”

    小姐?莫璇在心里暗暗一笑,没有想到从夫人变为小姐,竟然是这么的容易的事!

    马车缓缓的驶出城门,向双方约定的地点驶去。

    小红和小绿看着身旁倚靠在软座上,紧闭双眸像是睡着的莫璇,很想叫她起来最后再看看月腾城,看看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地方,因为今生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了。

    可感觉到莫璇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感,让她们没有办法开口。

    马车日夜不停的赶了两天的路,中间除了由于莫璇的身体原因,呕吐的时候停了下来之外,其余一路上都没有停留过。

    看着莫璇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小红终于是忍不住了,掀开车窗,对着车外骑着马的萧烈言说道。

    “萧将军,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夫人她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这样赶路。”

    “就是因为她的身体才更不能停,要是她死在了路上,到时翔御国不放人了,或是也给我们个死人那怎么办?”萧烈言没有半点含蓄的直接说出了他的顾虑,也许他是觉得即使是被莫璇听见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是要死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