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国师帮帮忙 > 第七十七回:凤凰

第七十七回:凤凰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19.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

    月下西山,吕仲明侧身躺在尉迟恭身边,穿着单衣衬裤,袍子盖着两人,枕在他的肩上,说了会话,便渐渐睡了。黎明时鸟叫声从天窗外传来,脚步声响,李世民道:“敬德……”

    李世民转过牢狱,一见吕仲明与尉迟恭搂着,忙自退出去避开,两人都醒了。

    吕仲明穿好衣服出去,李世民脸色还有点不好,想必是昨夜没怎么睡的缘故,十分疲惫,身后又响起一个声音,问:“国师在这里过了一夜?”

    吕仲明吓了一跳,没想到李渊也亲自来了,忙道:“过来陪陪敬德。”

    李世民在李渊背后指指自己嘴角,示意吕仲明快擦擦,吕仲明忙以袖子捂着嘴角,昨天晚上尉迟恭的那个……还留着痕迹,登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渊却和颜悦色,与吕仲明寒暄几句,又吩咐道:“请尉迟将军出来。”

    狱卒给尉迟恭松绑,尉迟恭披头散发,赤着半身,双手反剪在背后,跪于李渊面前。李渊静了一会,显然是在考虑,有的话,当着吕仲明的面,反倒还不能说重了。

    “罢了。”李渊寻思良久,说:“尉迟敬德,自昔年塞外,你来投我李家,多年来,承蒙你对世民的照顾,始终不离不弃,追随于他身旁。”

    尉迟恭低声道:“秦王知遇之恩,尉迟恭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可是有的时候。”李渊又道:“不为了世民,不为了你自己,也为身边的人多想想。”

    吕仲明暗道李渊说这话,实在是太有眼色了!果然是当皇帝的,李渊要哄谁开心,不过是两三句话的事,更别说自己儿子了。

    “末将遵命。”尉迟恭道。

    “起来罢。”李渊又吩咐道。

    尉迟恭站起,李渊便走过去,尉迟恭比李渊高了将近一个头,仍不敢站直,只得在帝王面前躬着身。李渊亲自给他解开手腕上的绳索,又拈去他头上,肩上的稻草,说:“你一直跟着世民,这很好,但世民常常为错而不自知,也须得你多作提点。”

    “谨遵陛下吩咐。”尉迟恭道。

    吕仲明微微一笑,站在一旁不吭声。

    李渊又道:“身为臣子,不能一味地顺着主公,忠臣忠臣,清流之中,忠言敢谏,方能留芳千古。”

    尉迟恭沉默点头,吕仲明知道这话已经算很重了,暗指尉迟恭撺掇李世民一事。

    不片刻,李渊打住了话头,又说:“今天一大早,建成便为你求情,世民也为你求情,擅杀李密之事,便先按下,依旧领左副卫军之职,三天后,随世民出征并州。”

    “必将肝脑涂地,以报陛下恩情。”尉迟恭道。

    吕仲明舒了口气,李渊又看看吕仲明,说:“不如国师……”

    “还有些许事未办完。”吕仲明道。

    李渊现出犹豫之色,吕仲明却笑道:“陛下心里判断清楚了就成,不必再问仲明如何看了。”

    李渊微微一凛,眯起眼睛,吕仲明眉毛一扬,说:“陛下请。”

    李渊转念一想,答道:“也好,这几日便有劳国师了。”

    当天下午,尉迟恭便又无罪释放,回了将军府,罗士信与秦琼过来,陪着喝了几杯,虽说尉迟恭只被关了一晚上,这晚上却是东宫,天策府与李渊为首的朝廷之间的互相较劲,在他陷身牢狱之时,犹如一场暗流汹涌的争斗,天平正在逐渐朝着李建成一方倾斜。

    李渊何等人也?今日在大理寺牢狱内时,眼中现出的那一抹凌厉之色,显是已知天策府内的小动作。长安发生什么事,都瞒不过李渊的双眼,他终日坐在乾元殿内,拥着妃子喝酒,然而自己两个儿子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传到他的耳中。

    李建成一而再,再而三地拜访李密,并与李密喝酒密谋一事,早就传到李渊耳中,要诛杀李密,也是迟早的事,只是尉迟恭为首的天策府势力主动出来顶了这桩罪。

    李建成是决计不敢在这个时候反自己老爹的,一来天策府势大,靠李渊压制李世民还来不及,怎么会蠢得在此时听李密的话?然而李密销声匿迹,尉迟恭班师回朝,房玄龄便在李渊面前,告了李建成一状。

    至于是排挤秦王,还是蓄意谋反,其中内情就不可知了,想必昨天夜里,李渊也收到了风声。但这样去告状,反而在某个程度上起了反效果。

    李建成拉拢李密,是为了私心还是为了帮助李渊打天下,李渊能不知道么?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儿子?就算不了解李建成,难道还不会在东宫里安排点人,偷听他们说话?

    李建成拉拢李密,魏征一定是知道的,也正因为魏征相信李渊能洞察细节,才从未阻止过李建成与李密走得太近。

    李渊确实是相信李建成没有太多私心的,兴许真的是想为他不费一兵一卒收复黎阳。然而多年来对李密的忌惮,又令他有点摇摆。李世民虽然告错了状,却做对了事,替他把李密给先一步收拾了。

    于是李建成是真心诚意为李渊办事,却会错了意;而李世民则是不顾李渊的想法,却确实为他办对了事。这么一来,两个儿子的好感度又各自平分了一半,李渊还是很难去责怪李世民。毕竟天策府针对的是李建成,而不是李渊。

    最后还是只能让尉迟恭来背黑锅了,说不定这些事情,尉迟恭早就心里一清二楚,李渊一来看在国师的面子上,二来打并州,也确实要用人,最终还是没动尉迟恭。

    这日起吕仲明便专心给尉迟恭设计盔甲,打造兵器,三天后,大军在军营里整队,吕仲明困得快不行了,把三把刀分别交给尉迟恭,秦琼与罗士信。

    “都是按照你们的身高打的。”吕仲明道:“用的是玄铁精金。”

    尉迟恭熟悉打铁,惊讶道:“怎么打出来的?”

    尉迟恭对着日光端详,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碎鳞一般的纹路,且是逆着刀势的。吕仲明心里自然知道只有用三味真火,才能打造出如此神兵,但什么也没说,答道:“我也不知道,碰运气罢了。”

    秦琼接过刀,笑道:“多谢贤弟了。”

    “师之所至,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吕仲明道:“不杀谓之战,愿你们少用这把刀。”

    罗士信抱拳道:“受教了,仲明不和我们一起去。”

    吕仲明搭上他的肩膀,勾着他的脖子,走到一边去,罗士信侧头看着吕仲明,眉毛动了动,示意他有话就说。

    吕仲明道:“罗大哥,你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说过,你以后的归宿吗?”

    罗士信忍不住一震。

    吕仲明点头道:“多半快了。”

    罗士信深吸一口气,笑了笑,说:“其实这些年里,开始时大哥常常想着,后来想得倒是越来越少了,只想过好眼下日子,便已足够。”

    “老天要取我性命。”罗士信道:“我自当是不愿意的,可是心心念念惦记着哪天死了,反而更遂老天爷的意思,不如好好过自己的,时候到了,轰轰烈烈一场,与人战,也与天战,胜败不怨天,不尤人,也就够了。”

    吕仲明笑了起来,觉得包括尉迟恭在内的这群武将,赫然都看得很开,不知不觉之中,彼此都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吕仲明正色道:“我相信以罗大哥此刻的心境,已不会战死沙场,但这件东西,你记得带在身上。”

    说毕,吕仲明取出一枚丹药,说:“有危险时,含在嘴里。”

    罗士信看了眼,吕仲明道:“觉得自己快死了,就吞下去。”

    罗士信:“……”

    吕仲明看着罗士信笑,罗士信想了想,点头,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说:“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哥哥投个胎,去当你儿子,天天孝顺你。”

    吕仲明登时被雷得不轻,哭笑不得道:“你当我哥就行,儿子什么的,就免了罢。”

    吕仲明打着呵欠,送走了三人,李世民大军开拔,前往征战并州。

    这是唐王朝攸关生死的一场硬仗,自南北朝覆灭,杨坚称帝起,雁门关外连年战乱,几乎就没赢过,多少隋将牺牲在雁门关外,突厥日益强盛,都道须得再有一名不世出的名将,李广托生,霍光再世,才能将突厥人赶出并州。

    吕仲明倒是不怎么担心,回到家后便倒下睡了几天,吃吃喝喝,一切如常,朝中李渊几次派人来询问,吕仲明都是简单安慰道不必担忧,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这一次李世民亲征,带着程知节、徐世绩,到得黄河边更与李靖汇合,又有秦琼罗士信与尉迟恭三员猛将,声势浩大,如果再打不赢,这一辈子,再也不必对突厥用兵了。

    只需平定突厥,便相当于一举镇压了幽州,扬州等地,毕竟突厥人的长期战略路线便是控制中原群雄割据,以令关中战乱不止,拖垮各方国力。

    数日后,吕仲明刚睡醒,便收到尉迟恭的第一封家书,连带着秦琼与罗士信,李靖等人的一大叠。

    黑家伙明明有金鳞,却总是喜欢写信送信,吕仲明莞尔展开看了眼,见尉迟恭来信中提到,数日前已与李靖汇合,归拢天策军,西进并州,迎击突厥,这次走的,正是当年从晋阳出来,攻打霍邑的路线。

    那天离开晋阳,当尉迟恭的参军,被大雨淋了足足一路,一边吵架一边攻城,吕仲明想起来还觉得挺有趣的,看完了信,带着李靖与罗士信的家书,前去交给红拂与公孙氏。

    又过数日,八月初三,大军进入雁门山下,与突厥进行了第一次骤然会面的突击战,双方在代县下战得血流成河,吕仲明收到家书后,见尉迟恭那字甚是潦草,连罗士信也无心写信了。

    深夜里,吕仲明匆匆提笔写信,却感觉到金鳞的震荡,忙一手抹开水镜之术。

    那边喊杀声震天,尉迟恭满脸血污,黑夜里火把林立,突厥人正在攻城,尉迟恭道:“你还记得那条地道么?”

    “打得怎么样了?”吕仲明道。

    尉迟恭道:“我们要沿着地道出去偷袭敌人!密道被你当年一箭,全都封死了!试了几次,都进不去!”

    吕仲明果断道:“闭上双眼,把鳞片放在身前。”

    尉迟恭手握金鳞,按在自己胸膛前,嗡的一声,身边亮起金光,一束光落下,现出吕仲明的虚影。

    尉迟恭道:“你这是什么法术?”

    “法相。”吕仲明道:“别问了,我怕撑不了太久,走!”

    尉迟恭上马,喝道:“儿郎们!随我来!”

    无数火箭破开黑夜,犹如流星雨般落向城内,代县已成绵延火海,吕仲明幻化出金麒麟真身,仰天长鸣。

    “瑞兽——!”有人大喝道。

    “吕道长显灵了!”

    一道金色的光波从金麒麟脚底扩散开去,代县正是当年吕仲明以崩天一箭,退去突厥之地,时隔数年,不少人还记得那场大战,纷纷大声叫喊。只见金麒麟在城内绕过一圈,雷霆万道,幻化为电网,缓缓升上天去。

    乌云涌来,雷电翻滚,霹雳划破天际,大雨瓢泼而降,浇熄了火焰。

    唐军士气大振,人人冲上城墙,拼命死守。

    紧接着,金麒麟发出震响,四足腾空虚踏,冲下地面,引领玄甲军冲向密道中。

    “世民呢?!”

    “出城包抄敌人了!”尉迟恭大吼道:“操武器!跟着我冲!给他们个里外夹击!”

    “秦琼他们呢?!”

    尉迟恭大声道:“秦琼奔袭晋阳!李靖游击颉利可汗——!进地道!”

    金麒麟长鸣一声,带着浑身的金火,一头冲进了密道内,堆积的泥土在它面前自动分开,一道金光射向近一里外的突厥大营后。

    金麒麟冲出地面的瞬间恢复了吕仲明的人身,尉迟恭带着手下两千玄甲军,徒步冲了出来,杀进了突厥的大营里。

    飞箭射来,吕仲明袍袖一拂,双手一拢,将四面八方射向玄甲军与尉迟恭的飞箭以袖里乾坤术全部兜了过来,收于袖中,耗光了所有的力量,嗡的一声,法相消散。

    深夜里,回到了长安,吕仲明蓦然不住喘气,头晕眼花,扶着案几起来,去找水喝,外面有人急切拍门,家仆前去开了,公孙氏穿着薄衣冲了进来。

    “国师!”公孙氏进来就道:“罗将军有危险,跟我来!”

    吕仲明刚解决完尉迟恭那事,罗士信又出了问题,只得让公孙氏稍等,换好衣服,跟着他朝罗府内去。

    罗府内,庭院中架起一堆柴火,公孙氏已顾不得客套,摘下面纱道:“国师,我虽可祭真火之力,法术却是不行,无法及远,请你协助指引我方向。”

    吕仲明点了点头,说:“你要用什么法术?”

    公孙氏道:“只要引领我的灵力,找到罗成就行,他带着你的护身金鳞,你一定能找到他!”

    “来罢。”吕仲明道,继而双足不丁不八一站,左手抬,右手拢,手抱太极之型。

    公孙氏深呼吸,走进了火里,吕仲明吓了一跳,说:“哎!嫂子!你别把自己给烧死了!你死了罗大哥肯定要找我算账的——!”

    “快!”公孙氏焦急道:“别开玩笑了!”

    公孙氏走进熊熊烈火中的那一刻,火焰登时猛地一收,射出一道红光,吕仲明双掌圈转,闭上双眼,在西北大地上寻找罗士信的去向。

    漆黑长夜中,罗士信正率军前往指定地点与李世民汇合,不料却于黄河岸边遭遇了突厥的伏击,且战且退,孰料又一队兵马从后方杀来。

    “罗将军!我们中伏了!”有人吼道:“是刘黑闼的人!”

    “妈的!”罗士信悍然吼道:“跟老子杀——!谁也不许退!”

    突厥兵与刘黑闼势力两股齐出,箭如雨下,罗士信的兵马登时大乱,说时迟那时快,罗士信身上金鳞射出一道金红光泽,分离为金光与红光,在夜空中旋转幻化,现出一只温柔的凤凰,凤凰舒展双翅,慵懒抖开羽毛。

    黄河边,三方势力一时间哗然。

    那凤凰朝罗士信飞下,顷刻间又化出公孙氏的容颜,抱着他的脖颈,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跟我来。”公孙氏柔声道,再次化为凤凰,朝着树林中飞去。

    紧接着,金光也幻化出金麒麟法相,吕仲明的声音道:“我……就不亲了,走吧,哥。”

    罗士信如梦初醒,喝道:“朝西北撤!”

    罗士信率军,仓皇跟着火红凤凰与金麒麟所飞的方向逃去,神鸟绕着圈,于夜间发出音动百里的凤鸣,洒下无数羽毛,洋洋洒洒,飞向敌阵!两股敌人穷追不舍,包抄而来,显是要将罗士信大军一举尽歼。

    然而凤羽落地既燃,大火点燃了树林,大地,形成火海,拦住了追兵的去路。

    罗士信冲过了火海,凤凰化作一团火焰,在夜空中消散。

    山上又有兵马冲下来,为首之人喊道:“是谁在那里!”赫然是李世民的声音。

    “是我!”罗士信大声道。

    李世民的队伍成功地与罗士信汇合,凤凰消散后,火焰渐熄,三万唐军,携着树林的余温,再次冲杀出去!

    长安城中,星河浩瀚,罗府内,火焰渐熄,唯剩一堆燃烬。

    公孙氏缓缓吁出一口气,跪坐于地,吕仲明收式,忙匆匆上前去搀扶,公孙氏抬头时,赫然令吕仲明巨震,不知所措。

    公孙氏的面容变得苍老无比,满脸皱纹,头发已现出银白色。

    吕仲明:“……”

    公孙氏没说话,系上面纱,进了府内,不忘转身朝吕仲明行礼。

    “你……嫂子。”吕仲明道:“你怎么办?”

    公孙氏道:“别告诉你罗大哥,明天我就走了。”

    她的声音已有点嘶哑,苍老,吕仲明道:“方才用的是什么法术?”

    公孙氏道:“祆教的秘术,乃是教主所授……”

    “找燃灯……找教主问问?”吕仲明追上前去,说:“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么?”

    公孙氏关上门,在门后颤巍巍说:“我一身法力,都是教主所赐,如今既脱圣教,理应将法力散去。士信之恩,毕生无以得报,便是以性命相许,亦是值得,何论法力?”

    “可是……”吕仲明惨叫道:“罗大哥一定会掐死我的啊啊啊!你不能这样!嫂子!”

    公孙氏道:“在他得胜归来前,我自将离去,国师慢走。”

    吕仲明道:“你你你……等等!”

    房内熄了灯,侍女过来请,吕仲明见公孙氏今夜仿佛心意已决,只得再给她想想办法,说不定回家问问,又或者请教主找找燃灯,能让她恢复青春容貌……否则等罗士信回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夜已深,吕仲明只得回去先睡下,翌日起来又去敲罗士信家的门,打听到公孙氏还在,没有走,只是不出来见人,便松了口气。

    “嫂子。”吕仲明在窗外说:“你只是竭尽法力,把自己的命力,魂力也一起搭了进去而已,等战事稳定后,我带你回金鳌岛问问,说不定有办法。”

    公孙氏苍老的声音在窗后答道:“足感贤弟盛情,士信的家书回来了么?”

    “还没有。”吕仲明道:“没这么快,昨夜刚打完,再等几天罢。”

    又过得数日,各人的家书都回来了,吕仲明先拆尉迟恭的,信中洋洋洒洒,足有三页纸,告知代县已守住了,不必担忧。

    当年两人相识的那间屋子,赫然还在,并未被大火烧毁。

    李世民则与罗士信在黄河边汇合,一举袭向雁门关下,成功地将刘黑闼的兵马驱逐出了关外。

    眼下,就只剩下晋阳了。

    只要夺回晋阳,突厥便只能再次退回长城以外,恢复原本的格局。

    吕仲明看着尉迟恭的信,想起那天大雪纷飞,他笑着进来,说吕道长给我算个命的那天,忍不住唏嘘良久。然而公孙氏的事却令他心有惴惴,极其不安,就像打破了罗士信的花瓶,生怕他回来找自己算账。

    真奇怪,又不关他的事,为什么这么紧张?

    吕仲明怕等不到回金鳌岛了,便以龙鳞召唤自己的父亲,水镜幻化开去,吕布正拿着个铁锤,与麒麟锤银杏果子。

    麒麟还在笑话吕布:“你每次锤下去,不是锤个稀巴烂就锤不破,学武的本事都哪儿去了?”

    “那个……爹。”吕仲明惴惴道。

    吕布不动声色地把满桌子稀烂的银杏果子用手一拢,扫到地上,漠然问:“怎?被欺负了?”

    吕仲明忙道:“没有没有,是这样的……”

    吕仲明把公孙氏的事说了,麒麟沉吟良久,说:“我不懂燃灯一脉的法术,理论上只有失去了内丹的妖怪,才会一夜间苍老……”

    吕布与麒麟对视一眼,吕布道:“你让他先安心,爹去替你问问教主罢。”

    吕仲明点头,吕布说去问,然而金鳌岛上一天便是地下一年,教主打起麻将来是六亲不认,自动屏蔽外界所有干扰,起码也得大半天才问得出话来,这么一来,估计又得好几个月才有结果。

    但无论如何,只要有爹出马,世界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吕仲明便揣着家书去找公孙氏,蓦然发现公孙氏已经走了。

    吕仲明:“……”

    桌上放着一封信,信上留书:爱郎亲启。

    吕仲明怔怔看了一会,知道公孙氏也不愿被罗士信看到自己鸡皮鹤发的容颜,走了就走了罢,待得吕布得到消息回来,再拜托燃灯真人去找公孙氏的下落。要找一个人,总是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