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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伊藤美智子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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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少女所料,少年刚开学就表现出了他的不安分了,如同发现奇珍异兽的猎人,高兴地想了解他更多,却一点作为跟踪狂的自觉都没有。

    她靠着自己初中同学大的关系,逐渐打听到了他的作息规律,美术社第一次社团活动,少女坐在少年的旁边,只是少年如同木头般,全身心地投入到画画中。

    少年的画画技术很高,至少线条,构图都有学画画的同级艺术生的能力,只不过因为是自学的缘故,缺少系统性的教导,在一些细节的方面就做的不是很好,而这显然这也是少年加入美术社寻求指导的原因。

    指导老师似乎也非常喜欢这个异常努力的学生,总是给他开小灶,少年进步的速度非常快,这让少女有些担忧。

    果然,当少年再也没有进步后空间后,少年离开了美术社,毕竟,这里也只是一个兴趣社团。只留下了一张他最后阶段画的画。

    一副写实的素描,背景就是美术社的画室,众人围着素材绘画,整张图表现出众人对于画画的热爱,仿佛能看见作画者对艺术的追求,指导老师如此说,并作为一张优秀画作挂起来作为教导后辈们的工具。

    但是,少女却仿佛能看透画中弥漫的哀伤,画中的少年的视角越过铅笔看向最后未圆满的空白,手中的铅笔似乎在思考怎么落笔,又像是在考虑是不是要落笔。

    因为画满后,他又要去寻找新的东西学习以填满自己无处安放的时间,只是对他来说任何东西都一样,一旦他把原理找到,失去了神秘意义的东西,也没有了让他追求的乐趣。

    他仿佛在画中说,如果这画纸更大一些,自己就能一直乐在其中,只是,他的理智冷静的可怕,如同他知道已经到达了尽头,所以毫不犹豫地添上最后一笔,毅然决然地离去一般。

    或许是因为生徒副会长的身份,真和岚切意外地受社团欢迎,当然,除了体育类的,毕竟他的身体素质就那么差。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棒球社,但是听说他也只是去凑个人数。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游泳社,一个半专业的社团,真和岚切却混迹其中,完全看不出违和感,或许,游泳对于他来说算是唯一一个可以接受的运动,毕竟负担要小的多。

    与绘画一样,少年总是异常的认真,一个姿势学会了马上去学下一个,就如同在和时间争分夺秒般,每一秒都花得物超所值。

    少女不是游泳社团的,但是因为有好友在,所以她经常借来助威的名义观察少年,然而,她却发现,越是知道的多了,少年的神秘性吸引性越大,以及越明白自己对他了解的太少。

    他似乎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又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仿佛在人为操控别人的思绪般,给人一种俯视人见的感觉。

    少年似乎是在体验生活,表现得对任何事情都感兴趣,总是在探索自己周边世界的边界,又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往往看到一点规律,便索然无味地转向其他方向。

    少女不知道少年到底在追寻什么,也从那时候开始,她不再满足于了解学校中的少年,每次她都会在放学的路边无意思地等着那个身影———旁边都是朋友,却仿佛和她一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仿佛一个普普通通的写生,少年总带着奇幻色彩很浓的笔记本和素描纸在各个地方出没,有时候甚至会拿出望远镜,很像那些中二少年。但有时又恰似爱丽丝的梦游仙境,少年也在他自己的世界中游玩探索,旁人难以触及。

    只不过每每少年画画的时候,总会面露各种色彩,或痛苦,或快乐,或绝望,或希望。但是,心中的感觉总是告诉她,这些都不是少年的感情,正如天神会对人投下悲悯的目光,但连自己是否有独立感情都不知道,就仿佛天生的救世主,能救大千众人,却唯独救不了自己。

    这时,少女才发现,以前自己总觉得少年缺了什么,原来缺的是感悟自己的内心:

    少年似乎从来就没有哭过,即使是为了别人。他仿佛就是那个生来就缺少感情的人。无论他多努力去尝试别人的各种的感情,去探寻产生感情背后的原因,他还是不会哭,它就如同寻找自己的感情的机器人,显得那么纯粹,纯粹的让人心疼。

    少年似乎对任何东西都非常好奇,但是一旦接触,发现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又立马停下,去做其他事情。就如同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没有毅力做什么有计划的东西,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但是,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少年竞选生徒会副会长和担任心理指导助手的消息传来,这让少女产生很强的错位感,按照她的想法,少年应该不会去做这种麻烦事。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从那天起,少女的视线开始不自主地寻找少年的身影,而仿佛内心直觉的指引,每次她往旁边看一眼,就能找到在人群中找到那个身影。

    等再次看见他时,他已经变得更为优秀了,作为心理咨询的助手,但找到他的人比渡边老师更多,因为同龄人的亲近,极简单的治疗方法,和强大的效果,最后甚至这些事情被渡边老师全部委托给了他。

    同时作为副会长,也表现出自己的稳健,如今,少年就如同开成高中闪耀的星星,虽然美丽,却再不可及。

    本以为时间会这么单纯的流逝,但回过神来,她突然发现少年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身影,为此她难过了好多天,就如同女巫唯一重要的水晶球被偷窃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少女学会了打扮自己,她学着将自己变得更出色,更漂亮,只是随后她才想起,少年眼中从来没有任何人,又怎么可能注意到自己,也为此郁郁寡欢好几天。

    恰好碰到朋友有事,也就促成了她与少年第一次正式见面,但少年却不知,从三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充斥着她的人生,吸引着她的目光,正如她所想,等突然回过神来,就已经深深爱上他了。

    爱情就是这样,只会没理由地陷进去,而陷进去之后只会越陷越深。少年只是第一次见到少女,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陪伴了少女整整三年。

    如果说三年的经历是炸药,那么导火索就是在酒店下看见两人亲昵的挽手,那独属于两人的气氛在她看来,如此闪耀,如此让人着迷,甚至一度感觉到嫉妒,明明是她先来的,她在他身边守护了三年,突然之间,他们之间就已经横着一座大山,她怎么会甘心?

    少女不想再等了,她怕再晚一点,连他心中最后的位置也会被另一个人占据。她爱着他的一切,也明白他不会深爱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所以她还有机会。

    正如她已经明白,少年在寻找什么,但是他却从不敢探索自己的内心,只是寄托希望于外界,只是这些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能给他带来的也只是片刻的欢愉罢了,等到时间过去,更深的寂寞会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