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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你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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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棉怔住,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段老,您一定是搞错了!我妈妈她……”

    “你母亲是我的骄傲,”段宝璋在提及女儿时,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微笑,目光也跟着柔和许多,“就像你一样,她很喜欢大提琴,在音乐方面的造诣也很高。她有望可以承接我衣钵,我对她的期望也很高,想要将她培养成第一位女指挥家……”

    “对不起,我想……您说的那个人,不是我母亲。”木棉礼貌打断,怎么也没办法将妈妈与段老的女儿联系起来。

    段宝璋看看她,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只怀表,打开来,将里面的照片给她看。

    木棉迟疑着看过去,照片里是个抱着大提琴的女孩,穿着白衬衫蓝裙子,模样秀丽,笑得十分开心。

    “她是余馨,你的母亲。”

    #

    演奏会正在进行中,观众席前排坐的都是嘉宾。听闻商木棉会压轴登台,许多知名人士都欣然应邀参加佲伶的校庆。

    杨幌低头看眼时间,木棉快要登台了。

    这时,有人过来,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起初,杨幌也没在意,不经意的侧过头时,倏然一怔。

    “杨教授,您好。”

    聂咏儿恭敬的朝他问好,退却了曾经的青涩与羞怯,自信得愈发美丽了。

    杨幌缓缓收回目光,转向舞台。

    聂咏儿也没再打扰他,安静的坐在一边。

    “还有在练琴吗?”

    聂咏儿诧异回头,慢慢的又笑了,点头:“有空就会练。”

    杨幌望着台上,声音淡淡的,“学了那么多年了,不能说丢就丢。以后,遇到问题了,可以随时回来学校找我。”

    聂咏儿忍着眼中的翻滚,微笑着说:“嗯……谢谢教授,我会的。”

    杨幌:“看表演吧。”

    “好。”

    #

    段宝璋推开门,走到门口时,他顿住脚步,“你的母亲,会以你为荣的。”

    望着那扇闭合的门,木棉僵硬的坐下,半晌都没能从他刚才带来的事实中恢复过来。

    有人敲门,在外面喊着:“商小姐,还有五分钟就要上台了。”

    木棉回过神,“哦,知道了。”

    她慌忙整理下自己,抱起自己的大提琴,缓缓走出去。

    推门,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人——

    袭垣骞靠在走廊上,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夹着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木棉又走了过去,将他的香烟掐灭,“这儿不许抽烟。”

    袭垣骞抬头,变化无数的眸,落在她宁静的脸庞上,也渐渐没了初时的风起云涌。

    “我顺路过来看看。”他说。

    木棉“嗯”了一声,抿抿唇,说:“清和的事,谢谢你。”

    袭垣骞扯扯唇角,“不用替他道谢,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他。”

    前面有人在催木棉,她应了一声,又看他,“我要上台了。”

    “去吧。”他说。

    “你呢?”

    他指向**方向,“我从那儿走。”

    她点头,走了几步,又转头,“阿骞,”

    “嗯?”他没抬头,敛着眸,在她模糊的视线里,身影开始层叠。

    “我……”

    负责舞台的老师仍在催,她终是什么也没说,朝他笑笑,“没事,我先走了。”

    转过身,垂下目光,将有关段宝璋刚才说的话,再次埋进心底里。

    袭垣骞望着她,眉头攒起。

    木棉登台,全场沸腾,对于仅仅开过一场演奏会的她而言,她自身的传奇,为她的琴声,披上一层神秘面纱。

    木棉落座,拿起琴弓,手腕上的掉坠,煞是可爱……

    琴声响起那一刹,全场安静,杨幌的嘴角情不自禁上扬,手指也跟着在膝盖上打着拍子。

    聂咏儿静静的听着,以专业者的角度来看,她的琴技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在飞跃,个人风格显著,感情充沛,像用生命、用灵魂在演奏。这样的演奏者不多见,比起那种扎实学了十几年,几十年的技术精湛的演奏家而言,她鲜活得令人印象深刻,琴声过耳不忘。

    贵宾席上,段宝璋闭着眼睛聆听。

    坐在旁边的校长,一时感叹:“真是想不到,木棉居然就是余馨的女儿。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当年的余馨……”

    段宝璋缓缓睁开眼睛,“我不会再让她的音乐生涯毁掉了。”

    校长侧头看他,“她的成就已经很杰出了。”

    “不,”他断然道:“如果不是荒废的那十几年,她应该更优秀才对!”

    “可是……”

    “我要让她成为她母亲的骄傲。”

    见他这样固执,校长叹息一声,劝道:“师兄,木棉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老了,就别再强加干涉了。”

    段宝璋沉默片刻,说:“其它的我都可以纵容,唯独那个叫连清和的人……他会成为她音乐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就像当年的商倪。

    木棉的演奏得到全场最热烈的掌声,她站起身鞠躬致谢。抬起头时,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段宝璋,她一滞,匆匆避开视线,提着琴下台。

    演奏会结束,接下来是在校大礼堂举行的晚宴,做为特邀嘉宾之一的聂咏儿,在听过木棉的演奏后,就要立即赶去下一个通告。有她的粉丝上前要签名和合照,她都停下来一一应允。

    转过身时,看到了站在前面的杨幌,她犹豫了下,还是上前。

    “杨教授。”

    杨幌抬起头,望着曾经做为学生的她,抿了下唇,说:“别忘了你学音乐的初衷,也别忘了你为之努力的目标,这样,不管走多远,不论走到哪,心都有根。”微顿,他说:“还有,你永远都是我杨幌的学生。”

    聂咏儿眼圈发红,她迅速低头,声音有些哽咽,“教授……我一直都想对您说声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杨幌摇摇头,上前拍拍她的肩,难得露出一丝微笑,说:“咏儿,你也是我的骄傲。”

    聂咏儿浑身一震,诧异抬头,“教授……”努力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没什么比一句“你是我的骄傲”,让她感动的了。

    这时,经纪人上前,礼貌笑笑,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催促道:“咏儿,再不走会迟到的!你也知道,现在媒体有多难搞……”

    杨幌:“走吧,有时间就回来。”

    眼眶一湿,聂咏儿立即戴上墨镜,朝杨幌鞠躬九十度,还像学生时那样,毕恭毕敬道:“教授,我先走了。”

    “嗯。”

    望着离开的聂咏儿,杨幌的脸上总算露出欣慰浅笑,像似放下了一桩心事。

    #

    推开化妆间的门,看到呆坐在镜前的人,连清和扬扬眉,撑着手杖缓缓走过去,来到她身后,将一枝白玫瑰放进她怀里。

    木棉低头,微笑:“很漂亮。”

    连清和从镜子里望她,“今天不开心?”

    “没有。”她笑着昂起头,说:“等我一下,我换衣服卸妆。”

    连清和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桌上的宣传海报,扫了一眼。

    木棉赫然就在海报中最显眼的位置,他勾勾唇,目光巡下,竟在出席校庆的嘉宾名单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木棉换好衣服出来,“晚餐要吃什么?我们买菜回家做好不好?”

    连清和一点点抬起目光,“今天,有人找过你?”

    看到他手中的海报,木棉突然明白过来,眉头一下子皱紧,不答反问:“他找过你?”否则,他又怎么会知道有关段家和生母的事?

    连清和并未否认,朝她伸出手,木棉慢慢上前,握住了他的,然后坐到他身边。

    他说:“关于这件事,你有自己的判断,我不会干扰太多。”

    木棉握着他的手,大出她的手掌一圈,手指收紧就能将她的包了个严实。盯着它,她喃喃道:“他们为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呢?”

    知道她指的是谁,连清和揽住她的肩,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他们只是不想伤害你。”

    木棉失笑,笑容尽数苦涩,“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问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妈妈才会只带走弟弟妹妹,把我一个人扔下!我为此痛苦也怨了她好久……”深呼吸,抑制住流泪的冲动,“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我不是她亲生的。”

    连清和收紧手臂,像要将她护在密不透风的堡垒里。

    “清和。”她叫他,声音透着无助。

    “嗯?”

    “我该接受他吗?”

    连清和垂下目光,沉默片刻,说:“他很想念你。”

    他并没有将段宝璋说的话告诉她,只是说:“我们没什么道理,去怨一位处处都为你着想的老人家。哪怕,有些不一定是你需要的。”

    木棉没再问,脸颊埋在他的胸口,双手扯住他的衣襟。这是她遇到困难时的习惯性动作,像只鸵鸟,寻求守护与安慰。

    他也没说话,抿紧的唇变得柔和,就这样护她在怀里。

    他了解的她,害怕孤独,渴望亲情。所以,突然出现的外公,对她无疑是惊喜,她不会拒绝的。

    但是——

    他不再多想。

    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