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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无法温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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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迟淮的脚步顿住了,简宝宝尽管小,但已经深知,谁是她最亲最亲的人,如今她被傅时添抱着,不安全的感觉令她越哭越凶,简迟淮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坐进了驾驶座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车动的,又是怎么一路开回去的。

    简宝宝的哭声似乎始终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她在害怕,她在恐惧,但他除了强装的无动于衷外,还能做什么?

    车很快消失在眼中,简宝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傅时添将她强行抱起,“宝贝乖,我们回家了。”

    简宝宝摇着头,但她的力气根本挣不过傅时添,男人一手提着简迟淮给他的包,另一手抱着简宝宝往里走。

    “哇哇哇——”起初,还是这样的哭声,到了最后,就成了抽泣,简宝宝抬起手,拍了下傅时添的脸。

    傅时添脚步轻顿住,她的那点手劲,自然不会将他打出痛感来,只是,这比被人挥打一拳还要令傅时添难受。她本该是他最宝贝的女儿,而如今呢?她却对他挥拳相向。

    傅时添抱紧她继续往里走,到了屋内,他将包递给佣人,“送到楼上去。”

    “是。”

    简宝宝哭累了,睁眼瞅着四周的陌生,眼泪还在往下掉,模样可怜极了。

    傅时添抱着她上楼,她一路上又开始扯开嗓门哭,只是嗓音哑了。

    宋唯坐在房间内,方才在门口生的一幕,她都看见了,这会,哭声越来越近,她起身快步来到门口,看见傅时添抱了孩正从那头走来。

    她欲要闯出去步,却被门口的人拦着,宋唯手撑着门框,“宝宝!”

    傅时添抱着女儿来到门口,宋唯挥手打了下男人拦住她的手,“让我出去!”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再看着她了。”

    两人闻言,相继离开。宋唯走出房间,看到女儿哭得不行,她心疼地伸出手,“让我抱抱。”

    “你走吧。”傅时添却是说道。

    宋唯手顿在半途,“你说什么?”

    “你不是费尽心思想离开吗?现在,你可以走了。”

    宋唯朝他怀里的孩看看,她摇下头,“不,她是我的女儿。”

    “你女儿?就你现在这样,你养得活她吗?你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让我抱抱,”那些都不是宋唯此时要考虑的,“从出生到现在,我连抱都没有抱过她,让我抱抱吧。”

    “宋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把你关在这吗?”

    女人朝他看眼,目光再度落回到简宝宝的脸上,傅时添径自往下说,“你是孩的母亲,有你在,将她要回来的可能性才越大,可如今,她回来了,你留在这对我来说,也没用了,你走吧。”

    “傅时添,你未免也太会过河拆桥了。”

    “说到底,你一点忙都没帮上,跑到半岛豪门去,顺便还把我出卖了,我留你有什么用?”

    宋唯紧紧盯着傅时添手中的女儿,男人侧了下身,“对付你,总比对付简迟淮要容易得多的多,你就算闹到法庭去,孩也不会判给你。”

    “那你就不怕我把事情闹大?上次的丑闻,还不够你们傅家喝一壶的是不是?”

    “你敢威胁我?”傅时添轻勾唇,“那件事早就解决了,你如果非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我也不拦着你。”

    宋唯抿紧唇瓣,软下了些许的神色,“她也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你们这样,不觉得对我不公平吗?”

    “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如果今天,你的权势比我大,我自然是争不过你的,不用你说,我都只能把孩给你。”

    宋唯暗暗咬了下牙,但又不好扑过去跟他干一架,只能忍着,“那至少,让我抱抱好吗?”

    傅时添看眼缩成一团的简宝宝,“我们两个对于她来说,一样都是陌生人,又何必换次手,让她再痛哭一次呢?”

    她怔在原地,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女儿,心跳砰砰加,随时都有跳出来的可能。她双手手掌攥紧,傅时添朝她睨望眼,“走吧,我稍后会给你一笔钱,以后,都不要到这来了。”

    她上前步,傅时添眉头微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唯真觉得,她是全世界最最悲哀的一个母亲,就算是那些弃婴的母亲,在孩生下来的时候,至少都是抱过的吧?可是她呢?

    最后,她还是被傅家的佣人给‘请’出了傅家,傅时添就像是一匹狼似的,没有人情味不说,咬了你一口,还不给你任何还击的机会。

    简迟淮回到半岛豪门,迈入客厅的双腿犹如灌满了铅,月嫂见他进来,忙起身要去抱简宝宝,可是一定神,目光却不由吃惊起来,“简先生?”

    余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出口,简迟淮上前,玥玥坐在爬行垫上,双手在玩积木,好不容易搭起两块,却倒了,她气得使劲蹬腿,将跟前的积木全踢乱了。

    简迟淮坐到她旁边,玥玥伸手要他抱,这一下,总算给了他这颗空洞的心些许安慰。他将玥玥抱到腿上,玥玥起初来时,也是各种哭闹,他只能这样安慰,过了些日后,简宝宝会慢慢适应过来,只是等到再长大些后,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他这么一个爸爸,爱她几乎远胜过自己。

    简迟淮抱起玥玥上了楼,月嫂看了眼,再朝空荡

    月嫂看了眼,再朝空荡荡的客厅内也看了眼。

    褚桐回来时,都快傍晚了,她的下班时间比较固定,今天在外跑了大半天,她觉得很累,但一想到回家就能看到两个宝贝,她瞬间就打起精神。

    在玄关处换了鞋进去,没有入预料中那般传来姐妹俩热闹的声响,褚桐拎着包往里面走,“玥玥,简宝宝,宝贝们?”

    佣人从厨房出来,“您回来了。”

    “孩们呢?”

    佣人并不知道今天的事,她答道,“在楼上。”

    褚桐笑了笑,抬起脚步上楼,走进卧室,听到玥玥的咿咿呀呀声传来,简迟淮正在教她喊奶奶,玥玥奶声奶气念着,“赖赖,赖赖。”

    “是奶奶。”

    “赖赖。”

    褚桐脚步放轻走进去,看到简迟淮和玥玥坐在大床上,月嫂不在,肯定是带着简宝宝在楼上玩。她来到床边弯下腰,双手撑向床沿,“宝贝,妈妈回来了。”

    简迟淮对上褚桐的目光,褚桐嘴角轻挽,“老公,我回来了。”

    “一大早就出去,累坏了吧?”

    “还好,”褚桐坐到床上,“玥玥说话挺清晰的,一声奶奶叫的也好听。”

    “是。”

    褚桐躺到床上,和女儿玩了起来,“我妈打电话来,这个星期天,她和我姐想过来。”

    “这种事,你不必和我特意说,这也是你的家,她们想来就来吧。”

    “嗯,好。”褚桐心里肯定是有顾虑的,自从他们将玥玥带回家后,褚玥晴跟她的感情也出现了很大的裂缝,有时候她打电话给她,褚玥晴都不接,事后才回一条短信,说是她忙。总之,像以前那样能畅谈心事的感情,早就没了。

    玥玥爬到她的身上,从褚桐的身前翻到了她的背后,简迟淮也躺了下来,玥玥翻回两人中间,褚桐有些犹豫地看向简迟淮,“这两天,还是再带妈去趟医院吧,俪缇今天给我打电话,我旁敲侧击问了下,她说妈这两天在犯头痛。”

    “我知道,我已经约了专家会诊,明天我就想办法把妈带到医院去。”

    褚桐知道,简迟淮近日的心情很压抑,也明白,他可以什么都不怕,但即将失去亲人的恐慌,却是谁都抵挡不住的。

    玥玥凑过来搂住她的脖,褚桐陪她玩起来,一边漫不经心道,“简宝宝在楼上做什么呢?会不会睡着了?”

    简迟淮不接话,他单手枕在脑后,目光出神地盯着天花板看。

    褚桐给玥玥讲了个故事,她虽然听不懂,但还算有点耐心地听完了,褚桐朝窗外看眼,天色昏暗,也该吃晚饭了。她起身,将凌乱的头整理下,然后束在脑后,“我去把简宝宝抱下来,晚饭应该准备好了。”

    她站起身来,穿上拖鞋欲要往外面走,简迟淮喊住她,“不用了。”

    “嗯?”她转过身看他,“不会真的睡着了吧?”

    “我已经把她送走了。”

    褚桐一时没有完全反应,她楞站在原地,半晌后,看到简迟淮面色严肃,她迅反应过来,摇着头,“不可能的,不会的。”

    “我确实把她送走了。”

    褚桐转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上三楼的时候,脚步声凌乱,在转弯时掉了只拖鞋都没感觉到。走向简宝宝住的屋,隐约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在收拾,褚桐忐忑地往里看去,房间内的床上,空无一人。

    她心再度咯噔下,褚桐往里走,月嫂听到脚步声回头,同她打了声招呼,“简太太。”

    褚桐伸手,朝着床上指了指,“孩呢?”

    “简先生白天抱出去的……”

    “然后呢?”褚桐迫不及待问。

    月嫂老实作答,“我也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就是独身一人。”

    褚桐扶住墙壁,目光望过去,都是简宝宝用过的东西,有她的玩具,有她才收下来正在整理的衣物,真真是触景生情,褚桐无力地放下撑住墙的手,望出去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想哭都哭不出来。月嫂朝她看看,于心不忍,停住手中的动作,“简太太,您……”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因为她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词,能去安慰她。

    褚桐转身离开,走了楼梯口,仿佛能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正顺着楼梯,一步步往上爬,简宝宝爬楼梯可厉害了,每回玥玥跟在她的后头,那都是追都追不上的。

    她擦拭下眼角,却越擦越模糊,下了楼回到房间,简迟淮还坐在那,褚桐快步上前,“你为什么这样把她送走了?”

    “早晚都要送,你还不如别看见这一幕。”

    褚桐背过身,鼻尖酸涩不止,她抬起手背擦着双眼,简迟淮看向她的背影,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落到褚桐的肩膀上,“过了这些天,就能好受点。”

    褚桐肩膀在他掌心内颤抖,半晌后,她这才转身看向他,“你——”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口,她说不出来了。

    她能怨怪简迟淮吗?不能。如今蒋龄淑身患绝症,简迟淮满脸的憔悴,她不是看不出来,她能在这个时候同他大吵大闹吗?还是不能。

    可孩就这么被送走了,她连一面都没见上。站在她的立场上,她难以接受,而站在简迟淮的立场上,他那样的做法,她又是可以理解的。褚桐心里犹如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怎么说。

    简迟淮居高睇望着她的脸,他知道她难受,但这一步,总要有勇气跨出去。

    “她会慢慢适应的,就像玥玥一样。”

    褚桐心如刀割,通红的双眼看向跟前的男人,“你把她送去哪了?”

    简迟淮抬起的双手,轻握住褚桐的肩头,“还给了傅时添。”

    褚桐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淌落,“你不会忘记玥玥初来的时候吧,那时,她每晚都哭,哭到撕心裂肺,她不适应,而且,对于她来说,我们都不是陌生人,也该算是亲近的亲人,她尚且这样。那简宝宝呢?她根本连傅时添的面都没见过,今晚,明晚……以后的每天,她会哭成什么样?她会怎么度过?”

    “那好,那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简迟淮反问道。

    “你心里的愧疚……难道,”褚桐紧咬了下牙,说道,“难道就一定要她来承受吗?”

    简迟淮深深朝她看了眼,然后将自己的双手收回去,“把她还给她的亲生父母,就这么不应该吗?”

    褚桐无力地双手捧住脸,失去了争辩的力气,“是,应该,应该。”

    简迟淮走了出去,褚桐坐向床沿,看着在旁边玩耍的玥玥,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晚饭都没吃,佣人来喊,褚桐说了声不饿,后来月嫂过来,她干脆让月嫂带着玥玥到楼下玩。

    院里,安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更没有类似汽车离开的声音,褚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合不上眼。

    月嫂知道今天家里出了事,所以陪玥玥玩了会后,便带着她洗澡,还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睡觉。褚桐本想下楼看看玥玥,来到客厅内,才现没有她们的身影。

    佣人从不远处快步走来,“简太太,您是饿了吗?”

    她摇摇头,佣人分外不解,“简先生也没吃晚饭,我菜都准备好了。”

    “放着吧,待会饿了,我自己热下就好。”

    “那好吧。”

    褚桐回到二楼,恰好月嫂走到楼梯口,“玥玥睡下了,您放心吧。”

    “好。”

    月嫂朝着三楼看眼,“简先生,今晚可能要睡在小姐的房里了,我看到他进去的。”

    原来,是去了简宝宝的房间。

    褚桐点了点头,“简宝宝,当时给她取这个小名的时候,我特别喜欢。还说等到她长大以后,在家里还会这么喊她,因为她会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一个宝。”

    月嫂也带了简宝宝一年多,听到这,不由红了眼眶,褚桐朝她看下,“你早点休息吧,带好玥玥。”

    “好。”

    傅家。

    宋唯已经被赶走了,傅时添临时请了两个金牌月嫂,特地让她们下午就过来带孩。

    可是,偌大的别墅内,听到的还是只有简宝宝的哭声。

    她好不容易哭累了,累到睡着。可是却又在睡梦中哭醒,反反复复,嗓哑的说不出话,傅时添心烦气躁,他想抱在怀里哄,可他不会啊。再说,只要他一靠近,简宝宝就好像被人掐掉块肉似的,哭得更加凄厉。声音是不出来了,但嗓门撕裂着,听得难受极了。

    两个月嫂经验丰富,可都没碰到过这样的,简宝宝最爱的玩具都失去了作用,她眼睛不忘朝四周张望,就盼着爸爸妈妈会不会忽然出现,把她接回家去。

    傅时添太阳穴处的青筋,上下跳动的厉害,头都开始痛了。

    他来到卧室,这是原先就布置好的婴儿房,就等着简宝宝回来入住,可他想得显然太简单了。

    哭声依旧,两个月嫂都在哄她,傅时添冷着张脸,“花这么多钱请你们,却还是让她哭成这样,难道一点办法都使不上吗?”

    “傅先生,确实,孩哭成这样,我们也没预料到,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傅时添头都快炸了,看见女儿这样,就像是用刀在朝他心上一道道割似的。不,还不如往他心上割呢,他凑过去想要哄,“宝宝……”

    “哇——”简宝宝在月嫂怀里跳了下,那表情,就好像看到一头大灰狼忽然出现,哭得更是凄惨无比。月嫂朝傅时添看看,傅时添脸色晦暗,只能顿在原地不语。

    他可是她亲爸啊,她是他的骨血!

    他彻彻底底郁闷了。

    傅时添手掌轻抚额头,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折磨死,“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傅先生,冒昧问一句,小姐的妈妈呢?很多孩都会依赖母亲,在别人手里哭闹不止,有可能到了妈妈的怀里,她就不哭不闹了。”

    傅时添口气僵硬地说道,“她没有妈妈!”

    简宝宝哭得小脸通红,模样越可怜,傅时添想到这样可能会吓到她,不由收敛起些许神色。

    月嫂听到他这样说,也就不好再问,傅时添把宋唯留着,唯一的用处就是要回女儿,他即便为了掩盖傅家的丑闻,说他和人两情相悦,确实有个女儿,但他也是不会承认宋唯的。

    在他眼里,宋唯算什么?她不配。充其量就是个代孕工具罢了。

    而如今的这个女儿呢?他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却捧不得。

    另一名月嫂中途出去泡了奶粉,走进来时,也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好多小孩都依赖妈妈的……”

    抱着简宝宝的女人忙朝她使个眼色,傅时添听得头疼,看了看女儿的脸,便转身出去了。

    褚桐勉强睡到后半夜,是被难受得醒来的,胸口犹如压了块巨石,一躺下就难受。

    房间内,静默无声,除了她,并没有别人。

    褚桐伸手探向旁边,没有熟悉的温度,也没有孩那团小小的身影,一回头,旁边的婴儿床都是空的。

    她坐在床上,好不容易撑到天微微亮。

    简迟淮也是一晚没睡,简宝宝的屋,他今天必须让佣人收拾好,再把这个房间锁起来。

    这儿,曾经住着一个小公主,只是希望她以后还是能做一个公主,哭过这段时间后,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哭了。

    简迟淮坐起身,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

    现在不过凌晨五六点的样,谁会这么早打电话给他?

    简迟淮伸手拿过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简俪缇的号码,他心头猛地一惊,赶紧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