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红楼之填房邢氏 > 93、093 美梦碎一地

93、093 美梦碎一地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19.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邻近年关,喜事连连,首先是新婚不足两个月的连惜有孕,随后林衍和安安都正是拜入了梅老先生门下。

    说起来,也巧了,初开始梅老先生只是欣赏林衍,很愿意指导一下这个上进的后生。不曾想,那次林衍拜访梅老先生时,安安恰好也在。

    看着林衍恭恭敬敬持弟子礼,安安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事儿”到让他头疼不已的老先生,竟然是文坛上的泰山北斗,是父亲和林家表哥倍加推崇的文学巨儒。

    因为安安性格谦逊,再加上贾赦的可以引导,安安从无半点狂态,甚至以被人误以为骄傲为耻。所以,他很回避“松鹤书院”这个话题,也完全不知道外界对他这“麻烦先生”是如此的推崇。

    梅老先生看了林衍的文章,捻着胡子哈哈大笑,“果真是字字珠玑,后生可畏啊!”

    “老先生过奖了,晚辈惶恐。”在自己尊重的人面前,林衍敛尽锋芒,很是恭顺。

    安安刚刚因为文章做得不合梅老先生的心意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站在老先生的身后,一边偷偷揉着,一边那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着这两个人。

    可是,这梅老先生好像背后长眼睛了似的,突然回头,目光凌厉的看向安安。

    安安见状,忙站得笔直,低眉顺目,恭敬得很。

    老先生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戏谑的光芒,可能是年纪大了,对着安安这样有灵气会撒娇的孩子,他竟忍不住多了几分怜爱,忍不住想宠着。如果时间再倒回去十几二十年,他是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弟子这么没有规矩的,便纵然不是入室弟子也是一样。

    “我记得,谨之是你表哥,对吧?”梅老先生问安安。

    谨之是林如海为林衍取的字,可怜的家伙以前连个字都没有。当然,林如海也是借此告诫林衍以后行事需谨慎。林衍的个性,总是让林如海比较担心的。

    虽然不知道老先生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是安安还是很恭敬的回答,“是的,林哥哥是学生姑丈家的表哥。”

    “平日里多跟你表哥学学,你若能有他三成,老夫也就不用担心这张老脸会被你给丢尽了。”梅老先生没有好声气的说。

    “是,学生记住了!”安安低着头,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想他在学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几位先生都极喜欢他,偏偏到了这位先生这里,每次都被训得狗血淋头,一无是处。

    在古代,民间书院里一般都是一位先生,书也是一本一本的念。可是这松鹤书院不仅分级别,便是先生也是多位,每位先生只负责自己最擅长的一科。所以,安卉一直怀疑松鹤书院的创始人是穿越人士,只是人已作古,她也无从考究。不过,这前人种树,安卉身为后人也就很不客气的乘凉了。她正打算开春给陌陌请位先生,再过两年便让陌陌也进那书院里,兄弟两个,彼此之间也都有个照应。

    与安安的反应不同,林衍听了梅老先生的话,目光闪烁了几下。照理说,安安就算是被梅老先生教过,也仅仅只是他的学生,而不是入室弟子。这松鹤书院虽好,却也不能保证每个都是好的,最后学不成的,也不在少数,若是仅仅因为学生不好,便损及先生的颜面,那也太不公平了。但是,听着这梅老先生的意思,似乎是把安安当成亲传弟子看了,毕竟,能给先生丢脸的,必定是亲传弟子。

    这么想着,林衍心里止不住有些激动。对于这大舅父一家,林衍是极喜欢、极亲近的,而且,安安本身又很讨他喜欢,所以,他是真心希望安安以后能有一个好前程的。

    梅老先生是何等人物,一看安安那表情,便知道他心里不服气,恨不得把他抓过来好好教训一顿。只是,碍着林衍在,也不好给安安难堪,便只横了他一眼。安安的脸皮子薄,老先生怜惜他,也给他留着脸面。

    安安在梅老先生手下混了那么长时间,对老先生的情绪把握得还是比较准的,见老先生没有训斥他,便知道老先生之前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大胆的往前凑上来,腆着脸笑,“先生,您既如此喜欢林哥哥的文章,不如便把他收做弟子了罢?待林哥哥来年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必定能给您老人家面上增添光彩!”

    看着安安那双狡黠明亮的眼睛,梅老先生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屈指扣在安安的额头上,赏了安安一个爆栗,“你想不着好好读书,给老夫挣一个状元,让我老人家脸上有光,却打着这样的鬼主意,实在该打。”

    安安揉着自己的额头,嘟着嘴,小声的嘀咕着,“那怎么一样嘛?弟子和……”

    “笨小子,梅老先生这是有意要收你做弟子呢!还不赶紧行拜师礼!”看到这么好的机会,林衍当然不会错过。想也不想的,干脆的打断了安安的话。

    安安不是傻子,见林衍这么说,忙跪下,“弟子给先生见礼!”

    “慢着!”梅老先生凉凉的扔出这么一句,眼看着林衍和安安都有些尴尬的站在那儿,心情大好。

    说实话,梅老先生其实是很喜欢安安的,只是安安年纪还太小,性格什么的都未长成,他想着再多观察两年,所以,才一直耽搁着。如今,看到这两个孩子在他面前耍“小心思”也不觉得生气,索性便顺水推舟。只是,这弟子在师父面前“耍心眼”的毛病不能惯,所以才故意摆了这一道。

    可是,安安并不知道,他有些失落,初开始,没有任何想法,便是梅老先生一辈子不让他入门也无碍。可是,真的动了心思却被拒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况,他一直认为这老先生是喜欢他的。

    “这入门有先后,可不能乱了规矩。”看着安安可爱的样子,梅老先生险些笑了,他说“慢着”,又不是说“不必”。只是,为了维持着威严,强板着一张脸。

    梅老先生收徒,一般是先入门者为长。可是,林衍和安安本就是表兄弟,若是这拜师顺序乱了,只会平白的增添麻烦。

    安安和林衍都愣住了,安安纯粹是小孩子经不住事儿;而林衍则是完全没想到,毕竟这梅老先生的身份不同旁人,他从未动过成为其弟子的心思。

    “怎么?嫌弃我这糟老头子?既如此,便当我没说好了,也省得我为你们这两个顽猴操心了!”梅老先生如是说。

    林衍不过事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梅老先生的话,忙上前行了叩拜。

    其实,这并不算真正的拜师,只是个意思,只等着两人回去禀告了长辈,然后选了良辰吉日,再来行那拜师大礼。如此,才算是真正的入门。

    此事传回来,贾赦惊喜不已。安安自不必说,林衍家里没了长辈,自然也就一道请贾赦做主了。于是,家里又是一场喜宴。

    当然,对于这个结果,老太太那里又摔碎了不少的瓷器。因为若说长辈,贾赦这个舅舅,又怎么比得上她这个外祖母呢?但是,人林衍根本连知会她的意思都没有。而王氏却是冷笑连连,在她看来,不管林衍拜在什么人的门下,都比不上她家出了一个皇妃。

    贾赦只道安安是沾了林衍的光,得以拜在梅老先生的门下,所以一再的教训安安要好好读书,恭敬懂礼。

    可是,在林衍看来,不是安安沾了他的光,而是他沾了安安的光。只是,他把这话说出来,贾赦也只是不信罢了。

    其实,贾赦和林衍都钻了牛角尖。如果不是林衍这个催化剂,梅老先生不会收安安为徒,至少不会这么快。虽然,他老人家真的很喜欢安安在身边围绕伺候着。如果不是安安的存在,梅老先生也不会再动收徒弟主意,至少不会这么容易。虽然,林衍真的很优秀,也很难得。可以说,林衍和安安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这一场场的忙下来,安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要准备年货了。

    这一般新媳妇进门都是四个陪嫁丫鬟,便纵然是婆婆想要拿捏住她,一时间也没办法在她身边放人,毕竟一等丫鬟的名额已满。但是,连惜不同,她只带了青青一个,剩下的丫鬟,只等着安卉赐下。

    连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却也不至于配不齐几个丫鬟,她的嫁妆很是丰厚,比王熙凤当年不遑多让,可见她的父亲是极怕她吃亏的。

    连惜之所以没配齐丫鬟,便是像安卉证明自己坦荡荡,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然,安卉也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塞人,只让人牙子选了些伶俐聪慧的女孩子带来,让连惜自己亲自挑。对于这个家的管家权利,半点也不拖泥带水的交了出来。说到底,安卉一直都不是一个爱权的人。那些琐事,只会让她觉得头疼。横竖,因为贾赦的关系,她在这个家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更何况,她还要照顾奶声奶气,晃晃悠悠的暖暖,以及好奇心旺盛的陌陌,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了。

    可是,连惜怀孕了。人怀孕之后,立刻便以养胎为由,把管家的权利又送回了安卉的手上。

    安卉虽然很不想要,但是总不能让怀孕的儿媳妇儿来处理家事罢?万一伤了孩子,那就真是她的罪过了。所以,就算再怎么不乐意,安卉也还是要咬紧了牙关撑下去。

    这一年,真的很忙。

    首先,陌陌到了年纪,正式记入了族谱。贾赦在想了很久之后,给陌陌取名“贾b”。当然,这个名字和安安的“贾琮”一样,只是被记入族谱,并没有多少人叫便是了。

    然后,便是林黛玉。这是她身为贾赦和安卉干女儿的第一个新年,而且林黛玉还正在孝中,各方面都要打点仔细。糟糕的是,这事无例可循,所以安卉只能自己摸索着亲力亲为。

    所以,待到安卉能喘口气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贾元春该省亲了。

    “我记得,贾……贤德妃娘娘是在上元节省亲的罢?”老太太和王氏那边有派人来通知,只是安卉实在是太忙了,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见都没见,只说知道了,便命下人打发了下去。

    看着安卉明显消瘦的脸颊,贾赦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实在是辛苦你了。回头,得好好补补了。”

    很显然,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省亲”这么“大”的事情上,他只在妻子瘦了,这样的“小”事儿上纠结着。

    安卉顺势枕着贾赦的肩头,这些日子,她也的确是累坏了。微微垂眸,喃喃的道:“我真不想去。”

    要安卉大礼参拜贾元春,她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可是,省亲这个大的事儿,是一个家族荣耀,别说贾赦并没有真的分家,便是真的分了,也是要去的。除非,贾赦不姓贾了。

    “回头,便说身体不舒服,怕冲撞了娘娘,不去便是了。”贾赦漫不经心的说。

    “真的可以吗?”安卉抬眸看着贾赦。

    贾赦点了点头,“当然!”

    安卉听了,自是一乐,随后又问道:“那你呢?你去吗?”

    “我得去!”

    那贾元春代表着皇室的尊严,贾赦身为臣子岂能不去?安卉告病,如果他再找借口的话,一顶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他只怕也吃罪不起。而且,与安卉不同,君臣思想根深蒂固的他,并不认为他是在跪拜贾元春这个人,他只是在跪拜贤德妃娘娘,拜她身后所代表的皇家。

    其实,安卉也是必须要去的,只是贾赦心疼她,所以故意给她找了借口。不管贾元春高不高兴,皇家都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责难于他,而贾元春更不会因此坏了省亲的好心情。而且,抛开君臣先不说,安卉毕竟是贾元春的长辈,若是贾元春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反而坏了她自己的名声。那样蠢的事情,贾元春那样的聪明人自然是不会做的。

    安卉的目光闪烁了两下,目光突然变得很坚定,“那我也去!”

    贾赦不解,“你不去也没关系的,真的!”

    安卉微笑,眼神无比的温柔,“我们是夫妻,我理应和你同悲、同喜、同甘、同苦、同进退!”

    贾赦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浑身热血沸腾,一把将安卉揽入自己的怀中,“卉儿……”

    这个时候,除了叫安卉的名字,贾赦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安卉反手抱着贾赦,很满足的埋首在贾赦的胸前。

    感觉到安卉的动作,贾赦很是动情,轻抚着安卉的脸颊,深深地一吻印了下去,唇舌忘情的纠缠在一起,一只手用力的压着安卉的腰臀,似乎是想要将安卉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贾赦结束了这一吻,在安卉耳边轻声道:“你去看看也好,我保证会有惊喜。”

    安卉的身体僵硬住了,既是因为贾赦的动作,也是因为他的话,粗重的喘着气,“什么……什么惊喜?”

    贾赦轻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安卉讨厌别人吊他的口味,立刻抓住了贾赦在她胸前肆虐的手,急急的道:“你先告诉我!”

    贾赦微微眯起眼睛,在安卉的耳垂上轻轻的噬咬了一下,趁势挣脱了手,惩罚式的用力握紧了安卉胸前的丰盈,直听到安卉惊呼了一声,也不顾安卉眼眸中的愠怒,笑道:“说了到时候就会知道,你就不该多问。现在,给我专心点!”

    安卉自然不服气,还想说什么的,却被贾赦恶意的揉捏给堵了回去,换做了细碎的呻~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安卉恼怒的瞪了贾赦一眼,看着他坏笑的样子,心里虽然恼怒,却不得不强咬着牙将所有的声音都咽了回去。

    不过,安卉真的是很快就知道惊喜是什么了。

    因为,她竟然没看到趾高气昂到讨人厌的王氏。仔细问了一下,原来那王氏竟然病了。

    安卉估摸着,以王氏性格,这样风光的场面,只要不是病得下不了床,她都会出现。如果看来,她竟然……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这么想着,安卉下意识的向老太太看去。王氏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对老太太来说,绝对是件好事。但是,老太太真的有胆量对王氏下手吗?怎么说,现在都没有到“一山不容二虎”的境地呀!

    老太太其实感觉到安卉的目光,只是如今情况特殊,又兼着她实在厌恶安卉得紧,便装作不知道,在心里暗暗着恼罢了。

    这个情况,安卉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不过是挑挑眉毛的事儿。因为,老太太心里痛不痛快,并不关她什么事儿。

    “薛姨妈、宝钗、黛玉因何不见?”说了一堆没营养的废话之后,贾元春终于说了一句让安卉精神一振的话了。

    说实话,安卉还真没见过好似“杨妃”一般的薛宝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与林黛玉齐名的女子,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不一会儿,薛姨妈便带着薛宝钗进来了。

    看着薛宝钗那张胖乎乎的脸,安卉在心里暗暗摇头,说实话,胖美人什么的,她真心的接受不了。虽然古人的衣服都比较宽松,但是安卉还是真心喜欢身材纤细婀娜一点的。

    “为何不见黛玉?”贾元春又问。

    老太太微微紧了紧拳头,“黛玉她如今正在孝期,唯恐冲撞了娘娘,所以不曾来。”

    真实的情况自然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只是老太太敷衍贾元春,让大家面子上都好看的说辞。说起那天的事儿,老太太就是一肚子的火。

    那天,老太太命人去接林黛玉,只说是贤德妃娘娘马上就要省亲了,让她们姐妹俩见见面,亲热亲热了。

    可是,派去的人还没有见到林黛玉,便被林衍给截了下来了。听了老太太的吩咐,高高的挑起眉毛,立时招来了管家,“林伯,您出现看看,咱们府上匾额是不是被换了?莫不是改成‘贾府’了?”

    那管家也绝了,居然真迈着他那老胳膊老腿儿的去外面看了,然后,也不管贾家下人脸色极为难看,对着林衍恭敬的回道:“老奴看了,咱们家的匾额没换,真真儿的写着‘林府’。”

    “哦!”林衍转而看向贾家的下人,微微蹙眉,求知欲很旺盛,“我记得省亲的那位娘娘的娘家是姓贾的罢?这贾家的娘娘省亲,关我们林家什么事儿?”

    一句话,贾家的下人落荒而逃。

    说起毒舌,林衍也算是独一份儿了,半个脏字都不带,就能把人气个半死。话说,这似乎是林家家传的本事。林如海如此,林黛玉也是,林衍自然也不例外。

    “怎么没看到迎妹妹?”看了一圈,贾元春这才意识到没有看到绾绾。

    安卉微微蹙眉,对贾元春的称呼很不满,不过,面上却不敢表示出来,“七姨娘早前去了,所以……”

    话说,幸好绾绾有这个借口不来,否则的话,她真的会心疼。如今的贾元春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了,她的眼神太深太深,充满了欲~望,和王氏如出一辙,让人很有压力。

    这是安卉这一天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之后,贾元春招来了贾宝玉,然后安卉便不得不跟在这一起子兴致盎然的家伙后面,把大观园逛了个大概。期间,各种的阿谀奉承,安卉全当听不见,不过,还是恶心得够呛。

    好在,贾元春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在安卉身体和精神上都快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回銮的时候。

    如今两边水火不相容的,安卉也没有跟老太太多做寒暄,立时便离开了。

    贾元春赏赐了四样东西,不过是金银绸缎,安卉虽然不看在眼里,但是因为是皇家赏赐的东西,也不得不命人捧了回去。

    说起来,也不晓得那贾元春是故意给她难看,还是心疼亲生母亲的缘故,与原著不同,赏赐给王氏的东西,竟比她厚上了两分。或许,两者皆有。

    对此,安卉并没有生气,横竖这种事情她是不放在心上的。但是,她不生气,并不代表贾赦不生气。而且,贾赦不仅仅是生气,还是很生气。

    安卉见贾赦那么生气,怕他伤着了自己的身子,主动转移贾赦的注意力,“贤德妃娘娘省亲,那位不是盼了大半年了吗?怎么今天竟没出现?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话音未落,贾赦忍不住笑了起来,“别着急,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那畅快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你又拿这句话来敷衍我!”安卉有些生气。

    可是,贾赦却不为所动,只笑着摇头,“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不好玩了。”

    安卉气结,合着他拿王氏玩呢?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东西,应该拿出来大家分享才是。”安卉试图说服贾赦。

    可是,贾赦仍旧摇头,轻轻的点了点安卉的鼻子,然后揽着她的肩头道:“好东西,应该留到最后才能揭开神秘面纱,否则的话,就不够惊喜了。”

    安卉眉头紧锁,话说,这王氏要多倒霉才能让贾赦如此的愉悦啊?!

    不过,正如贾赦所说,很快,安卉便知道了真相了。

    “贾琏,你是什么意思?”

    这刚刚下了雪,外面冷得很,而且,路上也滑,所以贾琏一直在家。他读书,连惜坐在一旁给肚里的孩子缝制小衣服,可谓是其乐融融。可是,偏偏有人就这么没眼色,非要来破坏他的这个温馨和谐。

    原来,是王氏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贾琏无奈,只得一再的嘱咐连惜不要乱跑,好好照顾肚里的孩子,然后,就来到了客厅。只是,他没想到,人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这一声狮子吼。虽然说狮吼,但是这声音真的有些怪怪的。

    “原来是婶婶啊!您不开口,侄儿还真没认出是您呢!怎的如此装扮?”看着王氏头上戴着幕笠,还蒙着面纱,贾琏只觉得无比的好笑,回想起当年安卉也总是这样一番打扮出门,顿时觉得王氏这纯粹属于东施效颦,心里很是看她不上。

    其实,贾琏这纯粹属于胡说八道,王氏现在的声音和往常区别很大,根本很难听出来。

    王氏心中气结,声音还是那么的奇怪,“够了!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还不知道吗?”

    贾琏索性也不装傻,笑得愈发的灿烂了,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优哉游哉的端着一杯茶抿了一口,然后微微蹙眉,“这群下人是越来越懒了,这茶都凉了,竟没给婶婶续上新的,也难怪婶婶这么大的火气了。只是,父亲和母亲待下人一向宽厚,也只能请婶婶您多多包涵了。”

    话说,王氏带着小厮也的确是在这个冷冰冰的客厅了等了很久了。期间,除了初开始有丫鬟奉了一杯茶外,竟没有一个人出现。

    贾琏安安的搓了搓自己的手,他觉得把客厅里的地龙火停掉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决定,虽然把王氏冻了个够呛,但是,他也冷呀。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不知尊卑,竟然对我下毒,我定要告到族里去!”王氏歇斯底里。

    贾琏豁然起身,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了下去,“你去告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

    “你……”王氏指着贾琏的手微微颤抖。

    “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你的脸是我弄的。只可惜,你没有证据。”贾琏高高的挑起眉毛。

    王氏微微低头,面纱之下,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随后,她很快抬起头,扬手一巴掌向贾琏打去……

    可是,正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王氏的手腕,顺着这只手往上看,正是贾赦那张阴沉暴怒的脸,“弟妹过了,我这个父亲还没死,琏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王氏有些声嘶力竭,“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贾琏这个时候回过神来,“我做了什么?那要先问问你做了什么?”

    从袖中拿出那方红色的手帕,伸开来,展示在王氏的面前,“你的侄女,那个一心一意为你的侄女,最后指证你是杀她的凶手!这个,你要怎么说?”

    血迹干了的颜色,很诡异,有黄黄的,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在这样的红色手帕上,竟也显得非常的突兀。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王氏有些慌乱,转而看向贾赦,“这些,你都知道?”

    贾赦意味不明的笑,“我知道……”

    “你……”王氏看起来很恼火,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儿。说实话,她还真没想到能把贾赦给扯进来。不过,既然扯进来了,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我怎么了?我不仅知道,琏儿还是在我的默许和指引下做的!”贾赦冷笑着,拽着王氏的手腕,重重的将她摔倒一旁,掼摔在地上。面纱还好些,幕笠却掉到了地上……

    安卉瞪大了眼睛,她……她竟然看到王氏的脸上肿胀得厉害,眼睛早已经看不见了,只留着微微的一条缝,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一个红彤彤、气鼓鼓的……癞□□!

    这一刻,安卉终于明白,为什么贾赦一提起王氏就笑,这个样子真的很搞笑,也难怪她那么期盼省亲,最后也还是没参加。原来不是爬不起来,而是没有“脸”去。

    想到这里,安卉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有着她带头,所以看到的人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房间里回荡的,都是嘲讽的笑声。

    王氏只觉得一阵阵的天旋地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现在这个样子,她自己都吓了个半死。女人,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非常在意自己的脸,从来没有例外。可是,就算再怎么在乎,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她看了大夫,大夫说需要慢慢调养,会好起来的。可是,她也调养了好些日子,却一点效果也没有。而且,真的很疼,疼得她连说话都难受得厉害。

    慌忙捡起地上的幕笠往头上戴,却因为太用力了,直擦得额头上一阵剧痛,痛得她眼前直发黑,差点一个倒仰昏过去。狼狈的从地板上爬起来,王氏对站在一旁守着的小厮道:“小哥儿,你都听到了罢?还请你回去把这些都禀告给十八太叔公!”

    王氏很得意,没错,她虽然查出一切是贾琏所为,但是却真的没有证据。所以,她才特意在十八太叔公那里,借了他最信任的人来,就是打着让贾琏自己招认一切的主意。无论如何,贾琏也不会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厮,但是这个小厮却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没有回应,除了安卉瞪大了眼睛,露出惊骇的表情外。贾赦和贾琏都轻笑着,看着王氏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这个时候,王氏突然意识到不对,就算男女有别,这小厮若是她这边的人,眼看着她跌倒,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回头,怔怔的看着那个小厮,“你……你到底是谁?”

    贾琏轻笑,“管他是谁,横竖不是您以为的人便是了!”

    贾赦对着那小厮摆摆手,“这里没你的事儿,你下去罢!”

    “是!”不动如山的小厮恭敬的打了千,立时便退了出去。

    “你……你们……”王氏浑身法度,摇摇欲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绝对不会!”

    贾赦微微挑眉,根本搭理都懒得搭理她的,只走到安卉面前,亲昵的握着安卉的手,对贾琏蹙眉道:“还不命人把火升起来?白白的冻着人不成?总是如此的莽撞,思虑不周!”

    贾琏忙赔笑,立刻下去安排。

    安卉很激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对着王氏从来都是吃亏居多,就算不吃亏,也要忍气吞声,便是反击了,也不敢表现出来。如今这样赤~裸裸的,明明白白的压倒性胜利,却还是第一次。虽然看不到王氏的表情,但是想到她之前的那副丑样子,安卉觉得也弥补了不少。

    她是如此的激动和兴奋,以至于都忘了这里本是很冷的,她现在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王氏的身份。贾赦和贾琏是男人,不愿意和王氏口舌相争,但是安卉可没那么好的风度,她冷笑了一声,“不放过我们?你想怎样?告到族里去?别说你告到族里去,便是告到御前,没有证据,也一样是白搭!”

    虽然是事实,但是这样清楚的指出来,王氏还是大受打击,“蹭、蹭、蹭”得后退了几步,痛苦的捂住了胸口,胸口中气血翻滚得厉害,她快要压制不住了。且不说安卉说的话如何,便是他们夫妻俩站在一处的形象,便让她觉得无比的刺眼。

    安卉突然柳眉倒顺,整个人显得有些凌厉,“你也别做出这等姿态,要怪只能怪你太心狠手辣了,你贪了王熙凤的银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杀了她,你当真以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王法了吗?你真的以为琏儿休了她,这个世上就没有人给她做主了吗?这些只是利息!如果我们找不到切实的证据也就罢了,只要我们找到证据,便是告到御前,你也别想逃出生天!便纵然是有贤德妃娘娘,今上也不会容你凌驾于律法之上!看来,贤德妃娘娘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多半也是被你连累了!”

    “噗”,王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扶着墙,步履踉跄的离开。

    确定人已经走远了,安卉与贾赦相视一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怎么样?我做得不错罢?”

    王氏对付他们的计划流产,一时半会,她必定是不敢动他们了。而且,如果说一定要给这些事情找一个罪魁祸首,很明显,便是老太太。屈辱加上愤怒,本就够老太太喝一壶了。

    之后,安卉又说明了会继续查下去,如此一来,王氏更加害怕老太太会借着贾赦的手除掉她。毕竟,那位老太太的手段,王氏是最清楚的。如此,她必定是坐立不安的。

    这也就罢了,最后的最后,安卉又拿贾元春说事,以王氏如今的敏感,只要触及到贾元春者必死。如此一来,若是王氏还能忍着不对老太太出手,那安卉就真是不得佩服她的“涵养”了。但是,从王氏被气得吐血的情况来看,她绝对没有那么广阔的“胸襟”。

    贾赦微笑着摇头,对于安卉讨赏的样子,他实在是很无奈。

    安卉有些气闷,她就知道贾赦不会夸她的智商,在他的眼里,女人的智商就是过家家的玩意。安卉承认,她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至少也算有些小聪明的。总是被贾赦这样看不起,真是……很憋屈……

    “说实话,你今天太粗鲁了,怎么能那么对女人呢?”安卉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对于贾赦那样将王氏摔倒,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她?女人?十个男人都没有她可怕!”贾赦冷笑着。

    话说,他究竟是为谁呀?他那么粗鲁,还不是为了摔掉王氏的面纱,好让这个好奇心超强的妻子乐一乐吗?他也不容易啊!可是,到头来,竟还成了他的不是了!

    “而且,说起粗鲁来,你这个把人生生气得吐血的,好像没有资格说别人罢?”被打击到的贾赦,也不客气的挤兑安卉。

    贾琏回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这一句,不由得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贾赦面上有些尴尬,瞪了贾琏一眼,“你这个没用东西,那个女人要打你,你就不会躲吗?”

    贾赦这话说得还是比较保守的,其实若是按照他心里想的,是想要直接动手的。只是,为人父的,他怎么不能教自己的儿子动手打长辈,就算不是长辈,好歹也是两条腿直立行走的人不是?

    “那个,毕竟是长辈……”

    贾赦怒了,“什么长辈?她算哪门子的长辈?”

    骂完了之后,贾赦才意识到这声音不太对,这才注意到林衍竟站在贾琏身边,脸上立刻便换上了笑容,和蔼得紧,“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看看我的劳动成果。”林衍的眼睛里满是笑意,虽然没用看到王氏那个猪头样,但是听了贾琏的形容,他还是狠狠地乐上一把,只恨自己没用眼福。所以,他特意来向看到的人讨教来了。

    安卉没想到这事还和林衍有关系,不禁愣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赦笑得很开心,“今天这事儿还多亏了谨之,没用他,事情也不能进展的这么顺利。”

    林衍打千,“舅舅谬赞了,外甥愧不敢当。”

    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

    安卉暗暗叹气,这些个男人们真的做了不少的事儿,可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告诉她的意思。意识到这个,安卉不禁有些挫败。男人处理好事情,让女人安心,安卉以前是很享受的。但是,如今又有些不同,做“坏人”的恶趣味,她也有的,就算不能参与策划,至少也要说出来让她高兴高兴嘛!

    贾赦知道安卉已经被他吊了很久的胃口,心里只怕是百爪挠心了,暗暗摇头,对着林衍微笑着道:“这里比较冷,不适合长谈,咱们还是去书房谈罢。正好,尝尝你舅母煮得茶。那手艺,比顶级茶楼里的师傅差不了多少。”

    安卉眼睛一亮,心里乐极了。贾赦这么说,也就代表着她也能去听着。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对象是安卉,贾赦的心总是格外的软一点的。既然安卉想听,那便告诉她也无妨。有些话不方便说,但是他之所以出那么阴损的注意,却是打着博安卉一笑的主意。因为,安卉这段时间实在是累得够呛,他实在是心疼了。

    好丈夫,总是要把自己的妻子放在第一位,以妻子的喜乐为最终奋斗目标。至于中途中标的,他只能在心里给她记一个大大的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