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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日共遗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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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耀明被谭纶的话气得够呛回到家中气犹未消,放下公事包的时候特别用力,砰地一声大响,他爱人章爱英出来看他模样,就说:“我还以花架子倒了,工作上出事了?”

    “出个球事!”李耀明板着脸说,“在市里办事的时候遇到谭纶那小子去开常委会,被他顶得我肺都快炸了。”

    章爱英边给他拿拖鞋边问:“那姓谭的还敢顶你?你也是旗委书记,工作时间还比他长,他就不知道尊重老同志吗?”

    “尊重?这两个字怎么写他都忘了,”李耀明听她说老同志,脸就绷得更紧了,“什么老同志?我很了老吗?市里那帮糊涂蛋,想着提拔年轻人,就不放我们这些老同志放在眼中,这是卸驴杀磨,飞鸟尽良弓藏!”

    章爱英就着围裙擦了把手去给他倒水,顺着他的话说:“就是,他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几个月前那铁路工人开枪的事,你还带着县公安局特警队去了呢,要不是你去,光靠庆县那些警力能把人压住?”

    李耀明接过水就喝了口大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市里的想法我不方便在背后议论,但这回确实是做错了,凭什么就提他不提我?我在克纶罗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旗里人口又比他那庆县多出十好几倍,就从安定和政策制订上考虑也是提我多过于提他。”

    “我听人说王震林的儿子在庆县,是不是他走了上层路线的原因?”章爱英也是爱议论这些政府里的事的,这厨房里蒸着鱼正好有时间就坐下来跟丈夫讨论起来。

    “倒不是没可能,王副省长这明年就有可能提省长了,”李耀明虽不想这样想,可听她这样说,一想起来就有些泄气,“他上次去蒙古国还是王副省长带的队,说不定那时候就打下关系了。”

    “他还是奚书记点的将,那省里不全都是他的靠山了?这猴也太能爬了。”章爱英惊道。

    这俩夫妻在家里瞎猜倒猜了个差不离,一般上级政府是不会插手下级政府的内务,可真要插手,那下级政府也没法子。

    “烦!”李耀明将水杯重重的顿在茶几上。

    “有啥好烦的,不是说他身边的秘书出事了?我还听说他跟那畜牧局的一个蒙古女孩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章爱英八卦道。

    “嗯?这生活作风问题没什么大不了,他不是没结婚吗?拿不到台上说。”李耀明摆手道。

    “那呼市铁路局那边呢?这里虽说是动工了,可那徐渭北听人说也是他弄下去的,那铁路局可对他腻烦着呢,这不是省里中央压着要让跨国货运铁路快些动工,都不想按他说的去做……”章爱英说着起身道,“这跨国铁路还是要过咱们旗里的,你要是胆大的话,就卡住他。”

    李耀明眼睛一亮,随即眼神又暗淡下来:“卡他?这铁路修通也是两年后的事了。”

    “公路铁路想要进市里可都要往咱们这边走,那还不能卡他?”章爱英说着进了厨房。

    李耀明眼睛慢慢地又亮了起来。

    ……

    到九月中畜科园自研的挤奶机终于有了突破,武中谷欣喜若狂的跑过来,看到的却是一台完全跟那澳洲引进的挤奶机造型不同的机器。

    “原来的挤奶机采用的是蛋型结构,经过渡边先生和佐藤先生的研究,打算采用更符合咱们这边应用和运输的方形设计,”王循介绍说,“光是重新设计都花了好些时间,打磨零件更是费时,现在才总算是做出一台样机。”

    听着翻译转述渡边介让摇头说:“这只是初步设计成功,控制芯片还是采用原来拆机的,要想全用自主产权的话,还需要用新的程序设计。”

    佐藤健瞧着这几个人,心里倒有些异样。本想着华夏人请他们过来就是打磨零件,仿制为主,可谁想那个年轻的县长助理想要根据那台澳洲的挤奶机的原理,全部推倒重新设计。

    不然只需要复制零件,那有几个零件虽然难以复制却也不会拖到现在。

    这还是王循一再催促的结果,日本人的性格比较执拗,是万万不会这样快就出成品的,每个细节都要慢慢雕琢。

    在佐藤健看,这还不是完美的机型,但继续雕琢的话,总有一天会做成完美的样式。

    毕竟在他和渡边介让的眼中,挤奶机不算是个太高端的机器。

    跟他们在三菱重工做过的东西来比,实在是轻松容易得多了。

    武中谷听得连连点头,他冲王循笑说:“王助理这段时间可辛苦了,这程序设计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做好?”

    “交给神台那边去做了,”王循说,“那边有许多芯片设计厂是帮着海尔海信那些厂家的机器做芯片设计的,大约再过两个月就好。”

    “那就再好不过了,等这机器一出来,先生产一批照顾咱们县的奶牛基地,等以后还能在全国推广。”武中谷幻想着等挤奶机遍布全国时,这挤奶机就将成为庆县的一个标志。

    唐知秋笑说:“武县长想远了,就咱们跟伊力签订的协议来说,光是照顾咱们县,一两年内这挤奶机都是供不应求的,等两年后咱们用熟了,国内的奶牛场奶站自然会拿订单来。”

    武中谷笑着点头,又向渡边介让和佐藤健鼓励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谭纶就来了,先绕着挤奶机转了一圈,就说:“机器还是太糙了些,慢慢打磨一下,还有,这机器的外观不够时尚……”

    王循和唐知秋对看一眼,都皱起了眉。

    王循倒也罢了,唐知秋可不乎什么时尚不时尚的,他只要东西好用就好。

    “还有专利,渡边先生,”谭纶看向渡边介让,“挤奶机的专利要在全球都申请一遍,外型尽量打造得时尚一些,我们虽是用澳洲的那款挤奶机做的范本,未来却要向澳洲出口,他们的专利权也要尽量梳理一遍,这方面的投入都由畜科园负责。”

    王循忍不住说:“这外观打磨就不说了,谭书记,打造得时尚一些,这方面国内都怕没有能力做吧?还有专利申请,这要做的话,会推迟挤奶机的出厂,那会对奶牛基地的上马有不利影响的吧?”

    “王助理,你的眼光还是有所局限,太在乎于眼下了,”谭纶微笑道,“你知道挤奶机的全球市场有多大吗?我做过调查,十亿美元以上!要是咱们的挤奶机能拿到全球专利,占到这个市场的十分之一,那就是一亿美元,相当于八个亿人民币。这还是光挤奶机一项,随着国民收入增长,对于牛奶的需求会越来越多,挤奶机的市场也会越来越大,光是国内销售都是一个庞大市场。专利申请虽说麻烦了些,可还是要去做的。你说的设计嘛,确实国内做不到,那就找国外的公司帮助设计嘛。”

    自己的问题被逐条反驳,王循也无话可说。

    谭纶瞧向渡边介让笑说:“我还有些事跟渡边先生单独谈。”

    佐藤健异样的瞧了他一眼,跟着唐知秋进实验室去了。王循倒想知道他们会聊什么,还是忍住走开了。

    “听说渡边先生的长兄是日共的渡边元让先生,我以前不知道,失礼了。”谭纶很郑重地说。

    事情是前两天跟林小娆通电话时她提起的,这让谭纶非常意外。渡边元让跟谭老都有过接触,那还是在解放前抗战时期的事了。

    渡边元让作为当时日共的秘书长兼日本反战同盟副执行长来到延安,负责策反和招安日本军队中的反战人士。在延安足足待了四年,随着日本战败投降才回国。

    到五十年代由于日共在麦克阿瑟的暗示下受到日本战后政府的迫害,又跟随当时的日共总书记来到华夏避难,六十年代初才回日本。

    但之后由于华夏国内纷争不断以及和苏联关系的降温,日共才逐渐跟华夏断了联系,到得八十年代就完全跟原来的马克思主义没什么关系了,成了一个普通的日本政党。到000年的时代,日共更是被打压得够呛,怕是连第四第五党派都算不上了。在参众议院握手的席位极少,注册党员也缩减到0万人上下,为历年来最少。

    说来跟那些所谓的国际友人来说,渡边家族或许才是最恰当的。在华日建交的时候,渡边元让更是从中做了不少贡献。只是后来由于政治原因,宣传极少。

    渡边介让的二兄,渡边元让的弟弟渡边未让更是在1944年死在了抗日战场上。

    这份情谊,让谭纶都不禁对渡边介让这位老技工师傅充满了尊敬。

    但相对于谭纶的激动,渡边介让显得很冷静,只是微微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谭先生请把我当成一般人对待。”

    谭纶理解的一笑:“那请允许我代表祖父对您去世的长兄二兄表示敬意。”

    渡边介让不解地看着他:“您的祖父是……”

    谭纶轻声说了个名字。

    渡边介让浑身一震,失态地张大了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