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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里奥·阿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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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为圣殿做过杰出贡献的猎人、学者甚至祭司与主教,他们生前或者我行我素,死后却异乎寻常地喜欢往亚朵拉特扎堆,可能是为了方便午夜的时候大家一起起床,拜访一下邻居,聊聊天气或者打两副桥牌什么的。

    唯有一个例外,就是那位最喜欢搞神秘的里奥·阿尔多大主教。作为结界的缔造者,他功垂千秋,大概正是因为这样,这位大主教在死后还耍了个大牌——他另外为自己修建了一座陵寝,并拒绝进入亚朵拉特。

    顺便说,阿尔多大主教的墓地就在圣殿里面。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确实是个拽得发毛的男人。生前作为圣殿的主人,大小事宜一律他说了算,死后还赖着不肯走,成为圣殿第一具拥有居留权的尸体先生。

    然而经年已过,几乎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个传奇的大主教究竟把自己的遗骸弄到了圣殿的哪个角落,只有中心花园那里,还有一座大主教的雕像,久而久之,人们就都以为那里就是他的埋骨之地,每年十一月十六日也会有人来此献花。

    大主教的雕像远远没有墓园里卡洛斯的那个强壮威武,他看起来非常年轻,身上穿着主教的礼袍,袍角长长地拖曳在地上,半长的头发垂在肩头,底部微卷。他一只手拿着象征主教的权杖,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捧着一朵盛开的蔷薇,低着头,眉眼低垂,看起来就像个忧郁的诗人,面朝着亚朵拉特的方向。

    据说这座雕像是当年大主教亲自为自己建造的——当然,原版的那个不可能保存这么多年,圣殿为了让游人的留影上不出现一个缺鼻子少耳朵的大主教,已经把它翻新修复了七八次。

    有人说,面朝亚朵拉特的忧郁面孔,表明大主教正在为死去的英雄们默哀,还有人说,这是他在缅怀自己那个不知名的、天人永隔的恋人。

    雕像下面有一行已经不清楚的小字,写着:十年即永远。

    很多年了,对于这行字的含义,史学界依然有种种众说纷纭的猜测。

    就在猎人凯尔森被不明迪腐攻击后,经由治疗师艾美的处理后,被送入圣殿医院养伤的那天下午,圣殿的地面突然晃动了一下。

    不但是半山区,整个萨拉州都感觉到了那种来自大地深处的震颤,当天下午,电视里就以滚屏的方式播出了这场小地震的级数和震中——司空见惯的小地震,略有震感,没有造成一起人员伤亡,很快就被人们忽略了。

    然而在圣殿的深处,一个隐藏了千年的密室门口封印的法阵上,却突然散发出了乳白色的光晕。

    密室压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那就是传说中结界的核,被层层魔法阵保护着,魔法阵的旁边,陈列着一个水晶棺。

    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还是青年模样的男人,面部表情安详——就像他不是死去,只是在里面睡着了一样。

    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惊呼出来,因为这个男人的模样和花园里那个阿尔多大主教惊人的相似。可是……一个人的尸体可以千年不腐么?

    他的水晶棺上面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法阵纹路,棺材里却出人意料的简朴,几乎没有任何陪葬品——除了一朵花,那是一朵真正的蔷薇花,娇艳得仿佛刚刚从晨露中被人采摘下来,被安静地躺在那里的男人像是宝贝一样地捧在手上,在某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已经绽放了一千多年。

    萨拉州的小地震很快平息,然而密室里的震动却一直没有停止,魔法阵已经运行了千年,光线显得有些暗淡,在震动中,慢慢露出了被破坏了一角,密室顶部的灰尘扑簌簌地往下落,而就在这个过程中,一道细细的蓝光在旁边的水晶棺上游动了起来,像是串联起水晶棺上那些法阵的星火,最后没入了棺材里的男尸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上拿着的蔷薇花的花瓣上滚下了一颗露水,顺着男人苍白的手指流淌了下去。

    而这位“睡美人”仿佛终于感觉感觉到了冰冷的露水,他僵直了千年的手指突然轻轻地挣动了一下,幸好这一幕没有人看见——鉴于他就这么愉快地诈尸了。

    不知过了多久,墓穴深处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而此时,约翰正在伽尔家里,给这群“无知”的后辈做“史前迪腐科普讲座”。

    “深渊豺是一极迪腐的一种。”约翰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爱不释手地抱着一盒巧克力不放,那东西显然已经迷住了他,而正坐在他对面的埃文·戈拉多先生表情迷茫,约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怎么,你们现在已经不给迪腐分级了么?”

    丢人啊——路易捏了捏鼻梁,冷冷地看了埃文一眼:“戈拉多先生,我仅代表个人通知你,你将会收到历史单科‘毕业后补考’的通知单——按危险级别分类迪腐确实是古时候的习惯,在阿尔多大主教之后,我们有了结界,只有少量迪腐成为漏网之鱼,它们能避过结界网的检测,大部分攻击性有限,分级法就慢慢的不再被提起了。”

    伽尔注意到祭司先生在听见“阿尔多大主教”的时候神色一动,然而很快掩饰住了,沉默了一会,他问:“阿尔多?”

    “里奥·阿尔多大主教。”

    约翰才垂下眼,好半天,才语气有些古怪地低声感叹说:“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他们最后终于问明了约翰所处的年代,神秘的祭司先生毫不避讳地告诉他们,他上一刻还在和黑袍们对掐,这使得他的身份再次扑朔迷离了起来,黑袍之乱是一个极动荡的年代,阿尔多大主教都亲自参战,执剑祭司换了至少有五六任,一个接一个地都死在了战场上,到最后已经来不及把他们继任者的名字登入。

    “一级也叫恶魔级。”路易以为提到他自己的时代,让这位祭司先生有了违和感,于是体贴地顺着他的话音补充了下去,“也就是说,它们能在一定程度上命令别的迪腐为它服务,所以传说中的‘撒旦’其实也属于恶魔级迪腐,不过是最高恶魔级,因为它能驱使所有恶魔级的迪腐。”

    “没错,”约翰回过神来,飞快地把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不巧,这块正好有一大坨碧绿碧绿的夹心,浓重的薄荷味顿时让他五官皱了起来,“我居然吃到了牙谷!”

    他对清早那一口辣乎乎的泡沫记忆犹新。

    “我猜你是想说牙膏。”伽尔友好地提醒。

    约翰干咳一声,眨眨眼睛,正襟危坐地试图转移话题:“好吧我们继续说,深渊豺在恶魔级里并不算很难对付的物种,它们的动作很快,爪牙是它们的利器,通常成群出现,喜欢吃人类的心脏。广义上说,任何人的心脏都是它们的食物,但是深渊豺最容易被‘充满嫉妒的心’吸引。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无论是美好的还是晦暗的,人类强烈的情绪对于这些怪物来说,都是非常美味的。”

    “凯尔森身上的伤口只有一处,”伽尔想了想,说,“是不是有可能,攻击他的深渊豺只有一只?”

    “不能这么确定。”路易摇摇头,“而且即使是一头,也不应该出现在大路上,没有恶魔级的迪腐穿过结界的先例。”

    就在这时,伽尔路易以及艾美身上,召唤鼓的声音同时响起来,约翰睁大了眼睛东瞧西看,寻找着声音来源,然后他注意到伽尔从兜里掏出一个扁扁的黑色小盒子,在上面点了一下,小盒子表面突然就亮了。

    约翰靠近伽尔的手臂情不自禁地绷紧了一下,好像被吓了一跳。

    “是现任大主教的邮件。”伽尔看着他笑了笑,“深渊豺的事我报备过了,他大概是紧急赶回来主持会议的——你的事我也和他说过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过大主教表示,他会亲自登门拜访你。”

    约翰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反正他的目光是在伽尔手上的手机上流连不去,打量了好一会,才跃跃欲试地问:“你说的邮件在这里面么?”

    “是的。”

    “哇……”碧眼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感叹出声,“真了不起,你们是怎么把它塞进去的?”

    “我想是通过无线信号。”伽尔解释说,约翰的头发非常好,很顺滑,被这位好动的先生用一条新的缎带绑好,这使得他看起来似乎更年轻了些,几乎和埃文差不多——不过伽尔诧异地想,人和人的差别可真大,“你可以用这个联系别人,可以发送文字,也可以通过这个和对方说话。”

    “什么?可以说话?和处在另一个地方的人么?”

    “是的,你说话对方就听得见,用不着扯着嗓子喊。”伽尔披上外套站起来,递给埃文一张信用卡和一把车钥匙,“我们要回圣殿一趟,埃文,你可以留下来照顾史密斯先生么?我认为他需要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如果可以的话,或许你可以带他在附近转转?”

    “是!肖登导师!我会完成任务的!”突然激动起来的埃文吓了约翰一跳——很少有人对着他的耳朵嚷嚷。

    路易简直连白眼都懒得翻给他看了。

    “是啊,”刻薄的梅格尔特教官漫不经心地讽刺说,“你会发现这个‘任务’比对付一只迪腐更适合你,晕血的猎人,真见鬼——如果你能活过实习期,记得滚到我这来补考。”

    在一边的艾美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尖叫了起来:“哦!我还没化妆!该死的伽尔,你居然让我用素颜面对路易大人!”

    随后,还不等别人的目光落到他脸上,艾美就像被硫酸泼了一样,尖叫着捂脸跑了。

    伽尔:“……”

    “如果他注意到的话,他已经用那张素颜面对了你整整十三个小时了。”伽尔对路易说,“另外我觉得他如果不把自己抹得那么像红绿灯,看起来会更顺眼一点,你认为呢?”

    年轻的学究先生眉毛皱成了麻花,他看起来快要被好友这句意有所指的话给气炸了,低声咆哮起来:“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认为我应该对一张花花绿绿的调色盘感兴趣?他就算把眼睛画成浣熊也和我没关系好吗?没、关、系!”

    不过他沸腾的怒气突然平息下来——当路易转过头面对约翰的时候,他看起来已经非常彬彬有礼了:“见笑了,希望您拥有一个愉快的下午。”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子迈得非常大,在伽尔的笑声里留下一个恼羞成怒的背影。

    楼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武装到了牙齿的艾美提着裙角,带着一阵能熏死蟑螂的香风飞奔了下来:“亲爱的路易大人,等等我!”

    约翰:“阿嚏——”

    埃文:“阿嚏——”

    艾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经过约翰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然后一把搂过他的脖子,以闪电的速度,用血盆大口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记得吃药哦小帅哥,晚上妈妈回来会检查的。”

    约翰木然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把艾美留给他的口红印抹出了一大片凶杀现场的痕迹。

    “伯格治疗师非常热情,”埃文干笑了一声,“不过您最好先去洗个脸。”

    约翰:“阿、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