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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113章 :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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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仲坤闻言先是眯着眼睛笑而不语,突然间双目如炬地瞪了石叔仁一眼,石家大公子一激灵赶忙退回远处。他拄着拐杖在屋里来回又走了几步道:“就叫他‘阿和’吧!”

    众人等了这许久,尤其是石家兄弟一直期待着石家这第一个嫡传并且承袭了句芒大人三魂的孙儿可以有一个威风的名字,不料从自己的父亲口中蹦出的竟是如此的平淡无奇。石叔仁想要接话,可是想起方才父亲冲着自己那一瞪眼颇是有些胆怯,回头冲着石叔义不断地使着眼色,希望自己的弟弟询问一下父亲这名字的含义,若是可以多少做一些更改。可不料石叔义对于父亲的畏惧并不次于自己的兄长,此刻也乖乖地坐在位子上对哥哥的眼色视而不见。

    七郎瞥了他们一眼,心中已然明了他们的所想,刚想上前询问却被自己的姐姐拉住了袍袖,阿梓冲着七郎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此事他无须多言,七郎颇是有些不解。再看阿梓冲着石家大娘子点了点头,大娘子会意地笑了笑,上前一步来到近前就要向石仲坤施礼。石仲坤对于这位儿媳妇一直颇为满意,尤其是当她诞下了可以承袭句芒三魂的孙儿后更是另眼看待。而如今她服了阿梓带来的药丸之后下又身怀有孕,以阿梓当日的神情十有八九又将是一个孙儿,故而石仲坤对于这位大娘子的宠爱已然远胜自己的两个儿子。此时见她要对自己行礼赶忙伸手去扶道:“我的儿啊!你这是要干什么!”

    阿和见娘亲来到自己的身边要冲着祖父行礼,虽说他天资过人可是对于人族的礼数终究还是十分陌生,加之如今心智并未成熟,只知道效仿自己的母亲,于是此刻他又“噗通”一声磕了一个响头。石仲坤被这一颇是滑稽的场景逗得有些忍俊不禁,终于没能忍住哈哈笑出声来。

    大娘子见公公笑逐颜开急忙柔声道:“父亲,孩儿只是感谢你为我儿赐名。”说着转头冲着儿子道,“儿啊!从今以后你的名字便是‘石和’,你知道了么?”

    孩子闻言磕头连连高声道:“孩儿谢祖父赐名!”

    石仲坤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有些僵硬的两个儿子,呵呵笑了几声道:“我知道你俩对于我给这孩子起的名字一定不很满意是么?”

    兄弟俩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不作声,好一会儿石叔仁才低声道:“孩儿不敢。”

    石仲坤用杖子用力敲了一下地砖道:“不敢不敢!你是我儿子,你脑子里想些什么难道为父就看不出来么!”

    石叔仁被父亲说破了心事也便不再隐瞒,上前一步道:“诚如父亲所说,孩儿确有这个想法。只是碍于父亲的威严不敢多嘴。既然如今父亲说起还望为孩儿解开这心中的疑惑。”

    石仲坤先将石和扶起,示意扶着他母亲坐下,又示意众人落座唤人来斟上香茶,自己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道:“原本按照我们石家的排字,这孩子应当落在一个‘季’字。不过想到他如今已经不仅仅是我们石家的骨血,更是肩负着伏羲大人的期望,所以我也不便再以我们石家的惯例来命名。”说着回头看了看石家大娘子笑着道,“如今我儿已然身怀有孕,那个孩儿当可承袭我石家的排字。”

    “多谢父亲!”石家大娘子满面笑容。

    “名字这个东西么,原本并没有什么大用,无非就是让他人记得,必要时叫唤你所用,”石仲坤捋着银髯站起了身子在屋子里踱起步来,“起个威风的名字倘若你的本领并不那么威风岂不是玷污了这大好的名号?”说着伸开手掌掌心向上指了指阿梓与七郎道,“你看两位尊者,原本在灵狐一族内并无什么名字。如今也只是遵循我人族的习俗起了极为普通的两个名字……”

    刚说到这儿,石叔义急忙接口道:“但不知两位尊者的名号是?”

    原来阿梓与七郎自从来到人族后一直被以“尊者”相称,甚至连石仲坤平日里常说起的“四尊者”与“七尊者”也极少有人知晓,而这俩名号石家兄弟是知道的,于是终究忍不住那股子捉摸劲儿“为何一个是四尊者一个是七尊者呢?”每每问及石仲坤都会遭到一顿喝斥,久了也便不敢多言,可心里始终留了一个疙瘩。今天见父亲此刻心情大好,更是提到此处便再也忍不住这股子好奇劲儿。

    石仲坤原本正说到兴头上,冷不丁被二公子如此打断还是以平日里喝斥数次的问题便再也忍不住这股子火气,猛地一拍桌子道:“放肆!”话音刚落就听“哗啦”一声,自己身旁的那个茶碗已然粉碎于地。

    石家兄弟见状吓得瑟瑟发抖,阿梓瞥了一眼七郎示意他施法权且平息石仲坤的怒火。七郎会意。少顷阿梓见石仲坤已然渐渐恢复了情绪,一挥衣袖地上那堆碎片复又重新凝聚回到了桌上,与之前竟分毫无差。还不待众人惊讶自己的法术阿梓已经开口道:“石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如你所说这名字原本便是用来让别人叫唤的。我们灵狐一族原本确实没有你们人族那么多的客套。”说着转头冲着石叔义道,“我们姐弟乃是一奶同胞,我排行第四他排行第七。所以令尊一直以四尊者与七尊者称呼我们。说来这尊者二字我等实不敢当。由于我们幼年曾经在极北苦寒之地修炼,所以当我们来到人族之后便取了个谐音以‘韩’为姓。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作‘阿梓’,而我弟弟则名唤‘七郎’。”

    “明白了么!”石仲坤瞥了一眼两个儿子道,“名字再威风有何用!你俩一个仁一个义,我也没瞧见你们仁义到那里去!”两兄弟此刻只得唯唯应和。

    石家大娘子听了阿梓的话“噗哧”一笑:“姐姐这个名字倒是雅致得很,只不过么……”说着偷眼瞧了一眼石仲坤,石仲坤知道这个儿媳妇颇是有些古灵精怪,只不过如今极为疼爱她,虽然知道她准有奇怪的话说,不过见她与阿梓那亲密的样子也就假装没有瞧见,眯起眼睛只顾着捋胡子。

    阿梓微笑道:“妹妹为何话只说一半儿,只不过什么?”

    大娘子见公公的神情笑着用衣袖一捂嘴道:“姐姐这名字虽说雅致,只不过若是连名带姓念起来就显得颇是别扭。若是唤你‘韩阿梓’倒是有些俗气,可若是喊你‘韩梓’保不准有个语音含糊之辈会将她说成‘汉子’。姐姐这般秀美无双若是被称为‘汉子’岂不是大煞风景的一件事么。”

    当自己的这位儿媳妇说到“汉子”的时候石仲坤的脸上已经有些尴尬,而到了最后他便使劲地干咳了几声,大娘子只是装作没听见,石家兄弟的脸颊早已因为强忍着笑容而变得有些扭曲。阿梓万万没有想到这妹子竟然说出这般话来,虽说她也是聪慧无比可终究在这古灵精怪上略逊一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颇是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七郎。

    “妹妹此言倒也极是,说起来我们还真没细究过这名字里面的文章。”七郎微笑着出来替姐姐解围,他冲着大娘子抱了抱拳,“原本姐姐的名字就是‘四姐’,后来我们听说你们人族常在屋旁种植桑树与梓树,用来表示对于父母故乡的敬意。我们灵狐一族千年来始终颠沛流离,我们姐弟更是亲眼瞧见自己的父母惨遭杀身之祸。当时姐姐无意中听到了桑梓的名字,瞧着那屋旁的树木颇是有些感触。几天后姐姐对我说从此她就以‘梓’作为自己的名字,从此可以唤她‘阿梓’。我原本也想效法姐姐的样子,以‘桑’为名,不过总觉得有些不顺口故而便将这‘七郎’的名字沿用至今。”

    七郎说罢,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颇是有些凝重,鸦雀无声。大娘子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竟然勾起了阿梓的伤心事,赶忙起身来到跟前拉着她的衣袖道:“姐姐恕罪,妹妹实在不是有意……”

    阿梓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背冲她温柔的笑了笑:“无妨无妨,其实这些话一直憋屈在自己的心里久了还真会把人给闷坏了。你们不拿我们姐弟当外人,倒是让我们今天畅快地一吐心事,说来还得好好感谢你们。”

    大娘子顾不得所谓的尊卑之礼,一把搂住阿梓的脑袋就如同一个母亲在安慰正在哭泣的孩儿一般。虽然从年岁来说两人差得太远,可大娘子经历临盆之痛后已经俨然一位慈爱的母亲,如今更是身怀有孕故而这母爱更是充溢无比。阿梓被她搂在怀里竟然感觉全身都要融化了一般,沉默中又涌出好些泪水来,急忙将脸藏在大娘子的怀里不让他人瞧见。七郎明白姐姐的心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眶也禁不住湿润了。

    好一会儿,就听阿梓道:“好啦!今天原本是个高兴的日子,为何反倒被我们弄得如此的伤感。”

    大娘子听了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今天我的孩子有了一个名字。”说着一回头冲着石仲坤道,“父亲,但不知你给我儿其名‘阿和’可有什么深意么?”

    石仲坤听了心中很是适意,他适才所等的其实就是这样一句问话,偏偏两个榆木脑袋的儿子惹得自己怒火万丈,此刻见大娘子这样提问缓缓站起身子捋着银髯道:“若说深意倒真是谈不上,起这个名字无非是希望阿和日后可以保我人族和顺,十八年后可以胜任伏羲大人的重托,这一切的一切不都应在一个‘和’字上么!”

    阿梓与七郎闻言齐声拍掌道:“此名甚佳!此名甚佳!”

    石叔仁此刻才提着胆子站起身来冲着父亲一抱拳道:“父亲大人,都是孩儿无知,错会了父亲的一番深意,这里向你老人家赔罪。”

    石叔义见状也急忙来到哥哥身边两人齐刷刷向石仲坤深施一礼。石仲坤一摆手道:“罢了罢了,以后你们可要好生照看阿和。”

    阿梓道:“大人且放宽心,从今日起我们姐弟会定期来此探视,一定会护佑这孩子。”

    石仲坤一抱拳道:“感谢两位尊者!”说罢一转身冲着昆仑山的方向又深施一礼道:“伏羲大人!我石仲坤定当不辱使命,十八年后管保交还你一个风神句芒!”

    众人见状也齐齐跟着施礼,唯独石和颇是有些不明就里,不过他明白跟着母亲做总是不会错的。礼毕阿梓转头向着七郎道:“弟弟,月光镇的情况如何?”

    七郎这才想起至今还未将适才发生之事对姐姐说明,急忙略略说了一番,石仲坤也将演武场中托付陈子益、刘子恒两位的事情补充几句。阿梓紧蹙双眉道:“不知那黑衣究竟是何人,为何竟能在毒风之下毫发无损?”

    七郎答道:“我始终怀疑此人便是那柳门后人。”

    “柳门后人?”阿梓道,“弟弟所说的莫非是那柳留仙么?”

    “不错!”七郎点点头。

    “弟弟既然亲眼见过那柳留仙,何以此番全然没有认出?”阿梓看着七郎的眼睛,似乎有些将信将疑,“以你的修为,只要接触过他身上的气息纵使他黑衣蒙面也不该全无察觉啊!”

    “姐姐所言极是,可是你有所不知,”七郎摇了摇头,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时自己依旧心有余悸,“那时这毒鸟的恶风太过猛烈,天地间又弥散着剧烈的恶臭,令人闻着头痛欲裂,我自顾尚且不及更无闲暇兼顾其他,故而未能看出他的底细。”

    “如此说来……”阿梓话说了一半突然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道,“弟弟,那个黑衣人掉入湖中后当真没有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