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帝后为凰 > 第十四章 杀机渐起伏

第十四章 杀机渐起伏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19.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是日一早,推开窗子便是一股子寒气迎面袭来,张均枼不禁打了个寒颤,只好将窗子又带上,只留了个小小的缝隙,近来屋中实在是闷了些。

    回首见有卉依旧不在,方想唤左钰与淑尤起身,目光之余忽然瞧见站在院中的尔音被一个年轻的公公捂住口鼻。她本想叫唤,可想来此事定非尔音平日里与人结怨而起,昨日巧颜来此恶意中伤燕绥姑姑,尔音与她往日关系又极好,如今定免不了受到牵连,姑姑既是治不了巧颜,自然要将气统统撒往尔音身上,以泄私愤。

    张均枼总归是聪明人,还未及转身,果真见燕绥走来警惕的环顾了四周,见院中毫无动静,便指使那个公公将已昏迷的尔音拖走,随后又扫视了一眼长廊这头,张均枼见势忙抽回身,她虽不及宫中人的老沉,却也明白,在宫里头,这些事情,是看不得的。

    安喜宫表面看来确实平静如水,可里头却并非如此,在这里伺候的都人,可从来都不敢有半点异心,否则,只怕吃不得好果子了,就如这个跪在地上的小都人。

    万贵妃单手撑额,侧卧在榻上,斜眼乜着那都人,眼波流转间尽是风韵,屋中静得渗人,和着浓重的龙涎香,更显凝重与肃穆。

    “说吧,”万贵妃轻启朱唇,“昨儿个晚上去乾清宫干嘛了?”

    那都人颤颤巍巍,甚至连言语都有些许含糊不清,“奴……奴婢昨晚……昨晚很早就歇下了,没有去过……乾清宫。”

    “是么?那还真是出了鬼了,你这月.信怎么好端端的,就提前了,”万贵妃睨了眼身侧的老太监,“你说,昨儿个晚上,在乾清宫可有瞧见她?”

    老太监瞅了眼那都人,而后朝着万贵妃躬身道:“回娘娘,奴婢昨个亲眼瞧见她进了西暖阁,还留了好些时辰。”

    “可昨晚皇上召幸的是那位新主子啊!”那都人一时张皇,口不择言,殊不知这话已彻底激起了万贵妃心中那股怒火。

    听及‘新主子’时,万贵妃当即拂袖将一旁的茶盅砸到那宫女脸上,“新主子?吃里扒外的东西,去了趟乾清宫就不认得本宫了!”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奴婢……”那都人心下愈发惊怕,竟不知要如何接话。

    “本宫再问你一次,”万贵妃略平心火,半臂撑在卧榻上,“昨儿晚上去乾清宫做什么了?”

    “奴婢……奴婢”,那都人终于抬眼,“奴婢什么也没做。”

    “梁芳,”万贵妃唇角微扬,伸手轻轻拨弄丹蔻,云淡风轻的说道:“去小厨房把方才那锅粥端来!”

    “是。”

    殿中的都人听得此话都已不寒而栗,许是为这个昔日的小姐妹悲哀,只怪她对主子不忠,背着主子勾.引皇上。

    那都人见着梁芳端来一锅白粥,当即吓得泪流满面,连连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啊,娘娘……”

    万贵妃朝着身侧的两个都人使了个眼色,她们随即上前摁住那都人,梁芳阔步上前,掠起勺子舀起粥,不待那都人开口便将粥灌进。

    连着几下,那都人的面部已皮开肉绽,梁芳见状忽然将剩下的粥尽数泼在那都人脸上,这样滚烫的粥泼在人脸上,怎还容得发肤完好无损。

    殿中霎时充斥着厉声的惨叫,那都人双手竖在脸两侧,意欲遮住脸颊,却又因皮肤溃烂而触摸不得,痛得已在地上打滚,如此可比剥皮烹煮之刑来得更痛不欲生,万贵妃又怎一个‘狠’字了得!

    殿中的都人见得都已揪心无措,有卉在一旁看得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这刑罚,她自六岁起便常见了。

    “娘娘,”站门的都人迎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缓步走进,颤声说道:“陆司仪来了。”

    梁芳看着竟是引以为乐,万贵妃亦如戏谑一般看了眼那都人,冷笑一声,“拖下去吧,可别污了本宫这块宝地。”

    燕绥崩着哭脸疾步走进,本是想来此哭诉一番,一见满地的粥痕,这便知了方才此处生了何事,又见有卉伫立万贵妃身旁,实在不便如此,当即收起哭脸跪倒在地,“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说吧。”

    “近日皇上新宠惠嫔,嚣张跋扈,恃宠生骄,本是淑女,昨日到咸阳宫口口声声说当是回门,却有意打压奴婢与各家淑女,非但如此,还,”燕绥略微放低了声,抬眼看着万贵妃,“有意提及那日的命案。”

    万贵妃蔑笑,“此事本宫已听说了,那个惠嫔,不过就是皇后的棋子,只是要利用她引得皇上去几趟坤宁宫罢了,新晋的妃嫔难免得势嚣张,等过些时日,这气势消了,她便也笑不出来了。”

    “姑母,”有卉漠然开口,“依卉儿之见,那个惠嫔于我们不无可用之处。”

    “她?”万贵妃冷噗,“不过是个小小的惠嫔,能有何用处?”

    有卉闻后垂首不言,万贵妃冷眼看了看,而后又看向刘娘子,“都退下吧。”

    “是。”

    “娘娘……”燕绥自然有话要说,可谁知这个有卉竟这样不给她好脸色,摆明了是要赶她走。

    “你也下去吧,”万贵妃到底还是不待见她的。

    “是。”

    待燕绥离去,有卉才安心开口,“张均枼早先曾与她结怨,而今我们可以借她之手,除掉张均枼,她又是皇后的人,倘若太后怪罪下来,皇后定然受到牵连,此番,可以一箭双雕。”

    万贵妃听罢起先是暗暗狞笑,而后站起身款款走至有卉身前,露出一番慈笑,“卉儿啊,你若是要助你父亲重振西厂,可得紧着些铲除异己才好,免得日后留下祸患。”

    “是。”

    万贵妃长吁一气,而后微笑道:“快回去吧,别叫人发现了。”

    有卉似乎并无要走的意思,反是略带恳求的唤道:“姑母。”

    “怎么了?”

    “我……我想见见父亲,”有卉说话间愈发没了底气。

    有卉不知何时也变得这样软弱,万贵妃领着她走至安喜宫后殿的一处屋子前,推门便轻唤道:“汪直。”

    里头那满头花白的粉面老人闻声抬头,见是万贵妃与有卉,这才舍得放下方才擦拭的匕首,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至有卉身前。

    “父亲……”

    方及有卉脱口而出,汪直便猛然掴去一记巴掌,“不争气的东西,洒家教你的那些本事可全都学到畜牲脑子里去了!”

    “诶,”万贵妃心底正幸灾乐祸,面上却又作劝导,“那日之事实在怪不得卉儿,谁知道那个老太婆会突然插手。”

    这样的巴掌有卉似乎早已习惯,她没有抵抗,反而是垂首认了错,“是女儿疏忽。”

    “卉儿,”汪直不知又是何故,忽然将有卉抱在怀中,右手轻抚她脊背,“洒家错怪你了,是洒家不好,一心只想着西厂,是洒家不好,洒家的错。”

    汪直忽又推开有卉,回身拿起擦好的匕首,如癫狂了一般拼命将匕首塞进有卉手中,“卉儿,拿着这把刀子,去,”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有卉,手指咸阳宫的方向,“把那个张均枼杀了,把她杀了,只要她死了,太子妃之位就是你的,快去,快去呀!”

    有卉见父亲又发了癫狂之症,心里丝毫不敢懈怠,一步一步朝屋外退去。

    说起周太后,她又岂是闲着的。

    “太后,”乜湄面色蜡黄,捧着一盒胭脂走至周太后跟前。

    周太后回神看了眼乜湄手中的胭脂,长舒了口气,“送去吧。”

    “可太子那儿要如何交代?”

    “祐樘那儿,哀家自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