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重生娱乐圈:天后归来 > 106.第106章 周年祭

106.第106章 周年祭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19.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入夜的时候,裴子衡就会用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脚踝上被磨破的伤痕,语气中带着轻柔的叹息:“小绫,你这又是何苦?假若你听话些,我也不至于如此对你。”

    她在他的怀中发抖,生怕他看出她曲谱中隐藏的痛楚,看出她对他的排斥、憎恨和想要逃离这一切的渴望。

    那样的话,他会狠狠惩罚她。

    所以,她从来不敢写下歌词。

    所有的歌词,都只存在于她脑海中的一遍遍叫嚣,唯有曲调,被肢解成残破片段一点点飞散。裴子衡拿她创作的稿纸去交给专业人士分析,有心理学家和医学家皱着眉说,这根本不是什么乐曲,只是被囚禁太久后心智不清,产生的幻觉。

    于是,裴子衡就放下心来。

    她一点点地完成了《笼中蝶》,是那段被囚禁、被折辱的黑暗时光里,灵魂唯一的避难所。只有在这首歌里,她才觉得,她是活生生的自己,有喜怒哀乐,有悲伤恐惧,而不是他手中的提线傀儡,明明被虐待得身心俱伤,还要驯服地低头,假装自己甘之如饴。

    夏绫想,在他的定向调教下,她最后竟没有彻底地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首歌曲功不可没。它是她灵魂的心跳,惨烈凄苦,却真实。

    最后那场演唱会,她站在舞台上,台下十万名歌迷,一声声地喊安可。

    鬼使神差地,她选择了这首歌,因为那一刻,她想真实地活着。

    没有伴奏。

    她独自清唱,艳惊四座。

    然而,嘲讽的是,就是在这首歌唱到一半的时候,舞台上突然断电,黑暗中,她的后心传来一阵剧痛,随后被人重重推下舞台,死亡。

    她死后,粉丝们悲痛之余都非常遗憾,只因她最后的那曲《笼中蝶》,只来得及唱出半首。就连这半首,也是没有混音和编曲的清唱。

    于是,许多人呼吁起来,要求帝皇方面修复《笼中蝶》。

    帝皇方面保持缄默。

    确切地说,是帝皇的凤琨保持缄默。

    他是夏绫搭档了一辈子的御用制作人,如果《笼中蝶》要编曲,非他莫属。如果他不表态,没有任何一位制作人有勇气并且有能力接下这首歌。

    夏绫遗作,光是这四个字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如今,凤琨回国,开媒体发布会,说——

    “以前,我不敢碰《笼中蝶》,因为,那是小绫生命中的最后一首歌,承载了太多,也太过绝望。我没有信心把它做好,也不想亵渎它,所以出国,整理思绪。现在我回来了,为小绫做这最后一首歌,是我无法逃避的责任。我不敢说能把它做到最好,但我会用整个灵魂去倾听她,倾尽全力去还原,这首歌的编曲,会无限接近她。”

    麦娜姐陪着夏绫看电视,冷嗤一声说:“得了吧,要不要这么矫情,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不就是为了转移舆论注意力,救夏雨么。”

    夏绫却低声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麦娜姐又冷嗤一声:“说得你好像多了解他似的。”

    夏绫苦笑,她能不了解他吗?十年的音乐搭档,彼此间的默契是外人难以想象的,甚至比起裴子衡来,他更接近她的灵魂。

    “我猜,是裴子衡召他回来的。”夏绫心里难过,说。以凤琨的为人,既然说过帝皇不配做她的音乐,就不可能主动回来拯救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以他的身份地位,能把他召回国的只有裴子衡一人,一定是裴子衡使了什么手段,让他不得不屈服。

    麦娜姐惊异地看她一眼:“看不出啊,小绫,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这也能猜到?boss这段时间一直派人盯着帝皇的动静,还真是裴子衡召凤琨回国的,据说凤琨不愿意回来,辞呈都递了,也不知道裴子衡使了什么手段,最后还是让他乖乖回来。”

    夏绫苦笑,果真如此。

    为了夏雨,裴子衡竟然这样大动干戈。

    不过……

    裴子衡看重谁,都与她无关了。

    她关心的是故友凤琨,还有《笼中蝶》的进度。

    不止她,外界无数人,都关注着这首歌的修复进度。

    凤琨带了一个小组,解析她遗留的手稿。据说,手稿很凌乱,支离破碎,其中许多细节要么相互冲突,要么就是跳跃、轶失,凭白增加了许多难度。

    外界纷纷传闻,看来,天后夏绫创作这首歌时,精神状态果然不好。

    没多久,凤琨便禁止小组成员对外透露情况,并谢绝了一切媒体探访,只关起门来专心致志做事。无论娱记们如何千方百计打探,都再也挖不出一丁点内容,最后一条可供证实的消息,还是工作人员不小心说漏了嘴——

    “为做这首歌,凤先生很辛苦,开会时,几度哽咽不能成言。”

    所有夏绫粉都心有戚戚,在官网排着队一页页地刷祝福。

    就在这伤感的气氛中,迎来了天后夏绫逝世的第一个周年祭。

    到处都是莲灯,素白的蜡烛,还有小小的雏菊花。

    电台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她的歌。

    就连麦娜姐,也亲手做了七朵莲灯,拉着这辈子的夏绫去郊外河畔流放。她是歌迷,特别真诚的那种,莲灯入水时,口中默默诵着悼词,眼眶泛红,有泪光浮动。

    夏绫站在一棵大柳树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夜空中,挂着半轮血色弦月,幽暗的月光,衬得连世界都朦胧凄迷。

    麦娜姐在河道上游,静静地望着自己的莲灯越漂越远,一盏接一盏地汇入下游莲灯的海洋——万千朵素白的花瓣轻盈地托着万千盏摇曳的烛火,星星点点,盛开如彼岸。

    “从她一出道起我就喜欢她。”麦娜姐忽然说。

    夏绫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上辈子的自己。

    麦娜姐并没有看她,只是接着说下去:“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助理,拿着最微薄的薪水,做着最窝囊受气的事。好几次,我都快要熬不下去,直到那一天走在大街上,我听见她的歌声从街边的唱片机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