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喊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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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不说话,只一个劲抹眼泪,像是要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谢奇忽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跟她置气是件非常可笑的事情。跟这么小的小不点耍脾气,他幼不幼稚?

    而且,她原是在乎他的,不然就不会巴巴地跑来。

    这样大的雨,“我的姑奶奶,你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雨,就这么跑来了吧?”

    小姑娘没说话,他便蹲了下来。

    小姑娘惊鹊一般眼神,显得害怕又有些悲伤,她小心翼翼瞧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小脑袋。

    “到底怎么了啊?”谢奇轻了嗓音,引首过去,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到了很近。

    感受到男子湿重的呼吸,特别是在这个她已经被淋得寒气入身、湿衣覆体,直打哆嗦的时候,他灼热的呼吸,特别的……令她难耐。

    “冷……”小嘴一瘪,哗啦啦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谢奇,我冷,我冷……”

    谢奇见她小鹌鹑的样子,他的气完全消了。

    “起来,去屋子里烤火。”谢奇哄了哄她,顺带想起自己床底下有个冬天剩下的火盆。

    虽然夏天烤火,简直是活受罪,不过谢奇觉得,她需要烤一烤自己。

    一拉,小姑娘死死蹲在地上不起来。

    “脚……脚麻了……”小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句话还没落音,一只手横叉进她的膝盖窝,将她结结实实抱了起来。

    明月辉呼吸一紧,当她浑身离地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不真实。

    那双有力的手臂,确实是抱着她的。

    那她……反正她都要死了,她靠一靠这个少年,也没有事的吧……

    她大着胆子,头倚到了他的肩膀上,缓缓闭上了眼。

    ……

    谢奇抱她进房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她放到了绣凳之上。

    夏日她穿得本来就比平日少,经过雨水冲刷,明月辉薄薄的衣服就贴在她肌肤上,该看见的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也都看见了……

    待谢奇掌了灯,看清楚了眼前的丽景,只觉心如擂鼓、脸庞火辣。

    那姑娘还毫无知觉,谢奇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他男性的本能不允许自己拒绝。

    可他是个人啊,又不是禽兽!

    谢奇转过身,正准备去拿火盆之际,被一只手捉住了袖子,“阿奇,别走。”

    谢奇吞了口口水,不走他禽兽了怎么办,鬼知道,他已经有了不可言说的反应。

    她要他别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谢奇正浮想联翩,所有的幻想如同泡沫,被明月辉的下一句话,瞬间浮槎到了最高点,“阿奇,我想多看看你。”

    谢奇的心跳犹如走高跷,他呼吸急促,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他并不知晓这个女人为何专程前来等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雨,隔着这么重的情谊,他只觉得,他要被她玩死了。

    她随便动一动,捏一捏他哪个地方,他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你……你是不是被人欺负啦?”谢奇低下头,琢磨着明月辉来看她的理由,“是不是我没在这段时间,局子里的姑姑又给你安排事了?还是缝衣服的针断了,别人怨你没磨好?”

    谢奇不说还好,一说明月辉的泪珠子就跟雨珠子一般,掉个不停。

    少年还真以为,是自己这些日子不理她,导致别人觉着她没人靠山,复而又来欺负她。男人都是脑补的生物,特别是谢奇这种,对着别人一步三算的。

    他越脑补越起劲,心头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她有可能受的委屈,心头的愤怒越来越大,他转过身来,就着绣凳蹲了下来,捏起了她的手。

    “告诉我,是谁?”他眼底有狠狠的光。

    “不……不是谁,是我……自己要走了……”明月辉也不知他为何脑补了什么,那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把某些人给烧了一般。

    “走?走哪里去?”谢奇没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说二十五岁才能出宫么?”谢奇算了算明月辉的年龄,以她的模样,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姑娘,除非……“你找到你的家人了,他们塞了礼要接你出去?”

    小姑娘狠狠摇头,“我……我要死了……”

    谢奇大震,只怔怔看着她,猛的余光瞟到一物,他定睛一看,少女脚下竟流了一地的血!

    他哪里敢耽搁,一把勾住了她的腿,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直直往床的方向走。

    方才冰冷似铁,光线又暗,明月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他抱着,贴了有多紧。如今盈盈光照下,她柔弱无骨的身躯正是那般紧密地贴着他壮硕的臂膀。

    “阿奇,我会走路。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柔柔地推他。

    谢奇哪里听她的,他将她小心翼翼搁置在床铺之上,抬头一双利眼盯着她,“怎么回事?”

    两人的距离很近,谢奇又瞟见了她似有若无的线条,喉头一紧,别开了眼睛。

    明月辉局促极了,她这么湿,又这么脏,“阿奇,我想下来,我会将你的衣服和床都弄脏的……”

    “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谢奇赶紧从床下拿出火盆,幸好里面还有过冬时候的金丝碳,他一点火折子,火苗便蹭地上了来。

    随后,他又麻利地翻出药箱,“伤口在哪儿我看看?我到时要知道,到底是哪个孙子欺负的你?”

    他一下子变得又急又凶,那几个问题明月辉又答不上来,只得委委屈屈地掉金豆子,一股脑地摇头。

    方才见她哭,还觉得柔弱可人,如今,谢奇只觉得好气。

    都这个时候了,是犯矫情病的时候吗?

    “吾这有上药,你若执意不说,休怪我先斩后奏。”

    言罢,手指一勾她的腰带,这态度,是要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明月辉紧张起来,那地方,可是男人能随意看的嘛?!

    他不是世家子弟么,他怎会不知,那地方若是看了,一个少女的清白就没了。明月辉咬着牙嚷道,“阿奇,这地方不……不能看……”

    “梓香姐姐说,女孩子生来就有这个病,都是十四五岁的时候发病。”

    “每个人生与死的概率是一半一半的,若是一天内止不住这个血,人也就这么去了。”

    “都半天了,这血越流越多了……”明月辉崩溃地掩面。

    她已经预料到,自己属于没救的那一型了。只是期望临死之前,见他一面。

    幸好,今晚他在宫里当差。

    “这世上有何病是这么突然的,还每个人都有,你怕不是被哄了吧?”谢奇心里也急,根本就甩掉了自己的常识,强硬掰开她的手,“给我看看,我给你包扎!”

    “不,那个地方不要!”少女拼死挣扎起来。

    少年的身子压下来,两人离得近极了,他干燥的深衣被她濡湿的衣裙打湿了,两个人纠缠到了一起,她的血迹爬上了他干净的衣服,他的身体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暖意。

    两个人都感觉不对劲儿了,少女的脸红彤彤的,连哭泣与挣扎也停了下来,羞愤地别过了脑袋。

    她感觉到少年抵着她,至于什么抵着她,她不敢想,只直觉这辈子算是栽到他身上了。

    “啪嗒!”少年趁明月辉一时不查,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扯下床带,给紧紧地绑到了床柱上。

    明月辉:“???”

    “谢奇,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做!”她似乎意识到谢奇要做什么了,可女子贞洁,不是说破就能破的,她……

    他箍起她的下巴,令她与他相视,“教你,老实点。”

    紧接着,少年解了她的腰带,一只手麻利褪下她的裙裾与外罩——

    那条被血水浸泡得不成型的亵裤。

    正当少年的手正要抚上去之际,少女的尖叫之声骤然响起,“谢奇!!!”

    他抬眸,正对上她泪流满面的脸庞,那双水盈盈的眼睛,诉说着羞愤、真情与决绝。

    “嗯?”少年伸手,掰正她的脸颊,手指有她的泪流过。

    “若你此番真的看了我,就算到了地下,我也不是清白的了。”她的嘴唇都在颤抖,牙齿打颤,像是被迫做一件视死如归的事。

    少年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两个人谁也不服输地瞪着对方。

    蓦然间,少年一笑,“呵。”

    “你,你笑什么?!”明月辉怒了,“你不知晓,女子的名节与清白有多重要吗?!”

    “我只是在想——”少年一手捏住明月辉的两颊,强迫她的牙齿离开快要被咬破的嘴唇,朱唇彻底打开。

    “我要怎么让你更加不清白!”

    猝不及防地,他咬住了她的嘴唇,覆了上来。

    这是一团火焰,他的霸道与强横可以燃烧一切。

    明月辉急促地呼吸着,被迫承受他肆无忌惮的攻城略地。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还不敢置信眼前发生之事。

    下一刻,少年的大掌捂住了她的眼睛,“喂,你投入一点。”

    她是不是该回答一声,“哦。”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猜忌、痛苦、折磨,都化为了这一刻冰冷的衣物、火热的躯体,以及不顾一切的纠缠与拥吻。

    她的心,从冰冷复苏,跌宕着灼热的温度,一如他带给她的热度。

    好久好久之后,两个人好像都快要气绝了,少年才放过了她,轻轻掌着她的后脑勺,“累不累。”

    明月辉被度了好多气,自然没有他累。

    她只是红着脸,安静地点了点头。她又觉得此番太过没脸没皮了,赶紧摇了摇头。

    谁知谢奇见了,笑着又重重亲了她一下。

    他起身,朝着太极殿的方向跪了下来。

    明月辉的眼睛蓦然一睁,少年回眸一笑,那笑容若天地鸿蒙的开辟,若天地深渊的光亮。

    他朗声道,“皇天在上,后土为证,吾谢氏如卿愿娶梓宣为妻,从此乐则同乐,忧则同忧,生而同寝,死则同穴!”

    言罢,朝那皇天后土,恭恭谨谨拜了三拜。

    明月辉的耳中,他那一句话来来回回充斥于耳膜,泪水洗刷了整张素净的脸庞,再也无法完整地出口一句话语。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少年粗粝的拇指已轻轻拭去了少女的泪水,“夫人,可否让为夫为你治伤?”

    明月辉一双杏眼巴巴地望着他,老半天,才哆嗦出一句话,“阿奇……你会后悔的……”

    谢奇只是笑,他的眼睛里像是燃着十三个州的烽火,没有一刻,他比现在更加清醒,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不悔,“我谢奇做过很多足以让自己后悔的事。”

    “但这件事,不悔……”

    ……

    ……

    后来发生的事情,明月辉也囧囧的。

    仿佛刚刚的生死相守就像是一场玩笑一样,谢奇在检查完她的伤口后,告诉她,“那玩意儿叫月事,一月来一次,大可不必惊慌。”

    她身上穿着谢奇的衣服,手里揣着谢奇的杯子,脚边还烤着谢奇专门点燃的炭火,方才的一切,都好像梦一般。

    除了……除了那个在灯边笨拙地摆弄着针线,说是要给她缝一个月事带的少年。

    “阿奇……”明月辉不好意思地喊他。

    “以后两个人的时候,别这么喊了。”谢奇的手指眼看着又被扎了一个洞,他含了口手指。

    明月辉眼看着,心中一紧,嘴里却问,“那……那……喊什么。”

    “夫君啊。”谢奇怪她明知故问。

    灯火明灭,好似这个故事,永远定格在了这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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